川普公布下一任美國聯準會（Fed）主席提名人選是鮑爾。他不是早前各界認定的最熱門主席人選，且外界很難想像其總體經濟思維框架為何。該如何看待這位美國貨幣政策新舵手？
仿若經歷一場令人心焦、超時的頒獎典禮，揭曉前的鑼聲漫長，引發各種預測結果漫天飛舞後，川普總統（Donald Trump）終於公布下一任美國聯準會（Fed）主席提名人選，由曾任律師、著名私募基金凱雷集團（Carlyle Group）合夥人及小布希（George W. Bush）時代財政部次長的現任理事鮑爾（Jerome Powell）「勝出」。
由於鮑爾並不是早前各界認定的最熱門主席人選，且外界很難想像其總體經濟思維框架為何，以至於急需對他有所認識的金融市場，忙不迭乎地就其在理事任內，不曾對現任主席葉倫（Janet Yellen）的貨幣政策投下反對票之紀錄，判斷鮑爾在政策光譜中偏向鴿派，未來聯準會將是「葉規鮑隨」的格局。
誠然，有別於過往Fed主席人事案發布後，各界可以清楚爬梳新主席的貨幣政策思維。如柏南克（Ben Bernanke）接任主席前，就有多篇頂級的學術文章討論如何執行非傳統性貨幣政策，亦有通貨緊縮的相關研究及理事任內對通縮提出警訊，可供追尋；抑或是葉倫本身鑽研勞動市場甚久，市場便可以從失業率、勞動參與率、薪資等就業市場變數，推論她的政策立場。相較之下，半路出家的鮑爾著實讓人「無跡可循」，金融市場將葉倫鴿派的影子，投射在鮑爾身上固然充滿刻板印象下的失真，卻也在所難免。
那麼現在各界該如何看待這位美國貨幣政策新舵手？初步看來，未經過嚴謹的總體經濟學訓練、在民間企業以處理併購事宜見長的鮑爾，上任初期將依循葉倫已制定好的退場策略，依循著經濟數據表現良窳的「儀表板」（dashboard）方式進行緩升息，且採用隨著時間推進的漸進式縮表，使貨幣政策持續處在金融市場最樂見的鴿派環境中。
同時考量到自己專業不足的鮑爾，應願意促使內部意見的活絡交流，不會堅持己見和刻意主導議事進行。如此一來，充分討論後的Fed共識決機制，將可獲得更好的發揮。
只是當鮑爾真除聯準會主席後，Fed就一共有副主席在內的五名理事缺額，尚待川普總統提名補上，使Fed會議的「共識決」似乎又有了不同的解讀和想像空間。尤其是川普若延續以喜好考量為基礎的中央塑造（central casting）人事任命作風，提名其餘忠於川普政權的新理事人選，導致政策配合度較高的成員大增，則Fed的獨立性將受到莫大的質疑。
無論如何，Fed都將迎來一位不具總經DNA的主席。他將打造出何種貨幣政策模貌，還需後續密切觀察。
＊作者為專欄作家。本文原刋《新新聞》1601期，授權轉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