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移民官對返鄉難民有同情也有思考,說:「他們那種破碎的希望,讓我們看到,這個世界令人難以置信的分歧。瑞典與阿富汗之間的差距——幾乎與世界差距一樣大。但是,國際庇護法並不是縮小差距的手段。」
善待少年,難民潮後政策緊縮
也許是因為以前的難民政策過於仁慈,有些奇怪的案例只發生在瑞典。例如,從十幾年前開始,有幾百個前蘇聯國家的家庭前來申請庇護,他們不屬於日內瓦公約規定的有資格接受庇護的人群。但是,一旦申請庇護被拒,那些家庭的孩子立即陷入不說不吃不動的昏迷狀態。對這種「放棄生存症候群」,瑞典醫生絞盡腦汁治療未果,但只要這些家庭一獲得庇護,就如藥到病除,孩子立即康復。有報導稱,這是父母為了獲得居留權而毒害孩子,但未獲證實。
另一個瑞典獨有的現象,是近年前來避難的近5萬阿富汗難民中,有一半是在18歲以下、無人陪伴的男性未成年人。按照法律,瑞典必須照料這些孤身前來的少年難民,直到他們年滿18歲。政府給這些孩子配備了保護人,以幫助他們適應生活,並送孩子們進學校受教育。
然而,當這些男孩長大滿了18歲,卻只有近10%獲得居留許可。這是因為,自2015年10月敘利亞難民潮以來,有多達二、三十萬難民湧入這個小國,瑞典政府被迫收緊了難民政策,例如,嚴格限制永久居留許可,臨時居留許可有效期最長為三年。對於年齡有疑問的單身人士,進行特殊體檢。阿富汗不再被列入有資格接受庇護的國家名單。
然而,這些阿富汗男孩大都已適應了瑞典的生活。有些家庭曾向人販子支付了大筆款項,他們丟棄身份證件,謊報年齡,輾轉多國,千辛萬苦地來到瑞典,終於在瑞典定居求學,享受到有飽暖也有尊嚴的生活。現在他們卻要被押送離開瑞典,回到在他們眼中不是人生的故國去。
一些年輕人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心靈破碎選擇了自殺。十月初,16歲的埃斯馬特埋葬了他的哥哥阿薩德。哥哥在收到移民局的遣返決定兩天后自殺。為此,瑞典移民局立即做出了新的決定,給弟弟埃斯馬特以居留許可。弟弟說,哥哥在天上一定為此感到高興。
回國絕望:無法創立新生活
在飛往喀布爾途中,瑞典的遣返包機中途降落在奧地利,撿起了歐盟其他國家的難民,一共有21名阿富汗人。這次遣返,是聯合國機構與瑞典移民局合作的行動。
一輛出租巴士將難民們載到喀布爾的一個旅館,按規定,被遣返者可在旅館免費吃住,停留14天,以等待家鄉親友前來迎接,安排自己的生活。一路跟蹤的瑞典記者,在這個旅館採訪了被遣返的年輕人羅胡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