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大學企管研究所畢業的中國學生周泓旭在台灣扮共諜,遭判處一年兩月,全案還在高院訴訟中。
不料,檢調懷疑他涉及另外一起共諜案,拂曉出擊到王炳忠等四名新黨青年軍住處搜索取證,卻意外遭王炳忠在臉書直播而曝光。
王炳忠直播搜查,高呼「綠色恐怖」
「證人」王炳忠等人定調這次的搜查為「綠色恐怖」,猛攻程序瑕疵,迫使檢調反擊。而這起原本想低調追查的共諜案竟引發巨大的政治效應,檢調實在始料未及。
二○一七年十二月十九日清晨六點,新黨發言人王炳忠的住處響起急促電鈴聲,劃破清晨的寧靜。幾名調查官及轄區警察被擋在鐵門的另一邊,要求王炳忠配合搜索。沒想到王不但不開門,還火速打開臉書直播,只見他在鏡頭前怒斥「這裡是我家」、「白色恐怖」,調查官多次拿出搜索票、工作證供他確認,卻勸說無效,一旁的警察看得都動氣了。
雙方來回僵持近四十分鐘,直到鎖匠抵達後破門,調查官才順利扣住王炳忠手機結束直播。而王炳忠天外飛來一筆的直播,也讓一向神祕的國安調查行動,第一次在鏡頭前破功。
其實調查局當天持七張搜索票,除了王炳忠,目標還包括其父王進步以及新黨新思維中心主任侯漢廷、宣傳部副主任林明正、新聞秘書陳斯俊等人。檢調堅稱王炳忠等人的身分僅是「證人」,更增添案件的懸疑感。
辦案人員說,王炳忠、侯漢廷和陳斯俊在搜索現場都很配合,調查官將「證人約談通知書」(調查局開立)交給三人後,他們也同意到調查站應訊,唯獨林明正拒絕。
據悉,林明正當天收下約談通知書後,以精神不濟為由要求請假,但調查官立刻拿出檢方開出的「證人傳票」交給他,傳票上還註記「先交由調查局訊問」,調查官數次解釋,此案有傳喚和隔離訊問證人的急迫性,林仍拒絕應訊。
偵辦目標不是王炳忠等人
鑑於林明正兩度拒絕到案,調查官請示檢察官後拿出「拘票」,強制拘提他到調查局應訊。不過,林雖然曾經抗拒,但他被調查官移送北檢複訊時態度軟化,表明願意出庭作證,對拘提也沒有特別意見。
直到晚間,北檢提訊在押的中國共諜「周泓旭」,各界才驚覺,檢調的偵辦目標根本不是王炳忠等人,而是周泓旭。雖然王炳忠等人全數請回,但此案後續掀起的政治效應卻遠遠超過辦案人員的評估。
據悉,王炳忠等人在開庭時(十二月十九日)情緒還算平穩,但在庭外卻動輒以「白色恐怖」、「綠色恐怖」等激烈語言抨擊檢調。中國國台辦發言人安峰山更指控:「台灣當局對台獨分裂分子袒護和縱容,並採取各種手段主張兩岸和平統一的力量和人士肆意打壓和迫害,大陸予以嚴正譴責。」
但這番言論惹得陸委會副主委邱垂正強硬回擊:「外力的干預或說三道四,是對民主法治的錯誤理解,我們不接受。」法務部長邱太三則說:「他們要指責我們前,可能要先看看自己吧!」
不料,隔天(二十日)事情愈演愈烈,新黨召開記者會狠批檢調「比黑道還黑道」,王炳忠拿出網友截圖,指控搜索票的法官簽名欄「空白」,質疑「違法搜索」;律師則爆料,法官未在搜索票上簽名也違法。二十二日,王炳忠等人更循著前總統馬英九的步伐,到北檢控告帶隊搜索的調查官及檢察官妨害自由、瀆職,並向高檢署遞狀聲請移轉管轄。
一連串的激情抗議引發民怨,讓承辦此案的北檢接電話接到手軟,立法院及各單位的詢問電話更打爆法務部國會聯絡組。這些四面八方湧入的指控,不只針對負責執行搜索的調查局,連指揮偵辦的北檢、開立搜索票的北院都一併遭殃。
調查局火速由副局長黃迪熹召開內部檢討會議,初步認為王炳忠等人是證人,應用低調和平的方式進行,但執行前沒料到王會開直播放送「綠色恐怖」等言論,才會渲染成政治風暴。這場會議結論是執行過程合法,但處理方式有缺失,黃面對媒體詢問時強調:「一切責難由我一人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