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入新的一年,人人都期待一切痛苦與醜惡隨風而逝,在2018年看到更美好的新氣象。而回顧2017那一整年,乃至民進黨選勝至今的將近兩年,台灣人對執政黨最深刻的印象可能就是:充滿鬥性,把反對的人民通通當「敵人」對待。
先別說黨產條例與促轉條例這種擺明對付國民黨的政策—民進黨從來就沒把國民黨與其支持者當「人民」看。就想想他們自從執政以來,怎樣對待四面八方對他們質疑的台灣人民的?在所謂年金改革上,不顧信賴利益也不在乎萬人遊行,砍了公教人員的退休保障,還口出惡言說苦主是米蟲。在勞基法的修法上,一年前「一例一休」修法時把那個版本說得天上少有地上全無,反對者要嘛想要勞工爆肝,要嘛不切實際戕害國家競爭力;殊不知才剛一年,又來修法,還說上次那次修法問題多多,不修不行。更糟的是,面對這樣的轉變,不但沒有一句「不好意思」,並對上次修法的不妥與傲慢表示抱歉,反而兩次都用拒馬、警察,與幹話,去對付那些「非民進黨附屬團體」的勞工團體。
而諸如「賺錢的勞工都在工作,外面抗議聲只是錄音帶」、「低薪是做功德」、「一百分國防部長 + 哈哈哈」、「把律師抓包放生的警察是菩薩心腸」等令人昏倒的話語,更是層出不窮。相比起來,蔡總統完全背棄選前「我是蔡英文,我支持婚姻平權」的承諾,在大法官做成釋字748號解釋後,仍推託給「一向非常尊敬且對台灣有深摰情感的前輩」,好像還是比較「溫柔不出惡言」的因應方式。但依然是把友善的批評者(原來多半是支持者)甩在一邊的因應方式。
為什麼這個有長久爭取民主傳統的政黨,如今會這樣傲慢?為什麼他們在議會答詢或是上談話性節目辯護時,嘴臉總是那樣高傲?為什麼以前的政府官員面對抨擊,都在努力辯解(不管成不成功),深恐民眾不高興;而全面執政後的民進黨卻經常「你罵我一句我罵你一百句」?
我們相信,可能正是民進黨的「爭民主」歷史,使得他們很習慣用「敵我-戰爭」的邏輯來看待各種政治議題。
在戒嚴時期爭取言論自由與政治參與,要冒著很高的風險。在那個時代,把國民黨、政府甚至輿論都當成「敵人」,非常正常。說實在,若欠缺這種「打天下」、「搞革命」的剽悍,也的確無法在那個艱困的時期,站在民主運動這一方。就此而言,這種性格對台灣民主運動,是有貢獻的。然而,也是這種邏輯心態,使他們很容易把一切反對者都當「敵人」而非「單純意見不同者」來看。他們不會反思「以前我們也是異議者」,而是高傲地認為「我們以前是爭民主,你們現在是不知好歹在搗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