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新年過後,就是硬體人恨之入骨卻又閃躲不掉的拉斯維加斯消費電子展(Consumer Electronics Show,CES)。
我們心不甘情不願地打包行李,坐上價格驚人、服務惡劣的美國航空公司的飛機,飛往從來就不喜歡的賭城,進駐幾天後一定變得臭氣熏天的臨租宅邸,跳進價格高漲的Uber塞在高速公路上往威尼斯人飯店前進,排在阿宅長龍中等著買難喝的星巴克咖啡,站在攤位後對一個又一個的「CES怪人」耐心解釋Hardware Club是什麼樣的社群,踩著黏膩的廁所地板墊著腳小便,花上三十分鐘等散場的Uber然後再塞車一小時前往各種趴踢,邊灌入酒精邊給衝著自己打招呼的陌生人一個擁抱並問候全家大小,凌晨兩三點終於爬著回到下榻處,然後幾小時後又要忍耐著時差,從溫暖的被窩爬出來重演一次……
名詞解釋:CES怪人(CES creeps),多半有點年紀,穿著邋遢,手上拿著科技大廠給的資料袋,帶著懷疑的眼神靠近攤位,一聲招呼也不打,上下左右打量,把排在攤位桌上的宣傳單、宣傳貼紙和小物品各拿最少一份放進袋子,再上下左右打量,然後用很不屑的口吻問道:「你們是做啥的?」CES怪人是每年都自費來CES的美國路人,資深者有的甚至已經連續來二十年以上,CES官方會給他們的入場證下面別上不同顏色的小錦旗,表揚他們的「忠心」。
換言之,CES其實是一種對生命有一定態度的人類如果避得掉都會想避掉的場合,也因此每年到了大家要出發往CES的時候,臉書或者推特上就會出現大量心不甘情不願的機場打卡文——以及相對的、倖免於CES的鄉民酸文。
典型發酸文的鄉民包含三大類:
- (不管因為什麼原因)今年不用參加CES的科技新聞記者
- 喊水結凍但預算有限的科技部落客
- 主要投資領域是SaaS新創但自認很懂硬體的風險資本家
發文內容則類似如下:
「哈哈!我是如此的高興我不需要去參加了無新意的CES,而可以在家翹二郎腿看Netflix影集!」
「去年是120吋OLED電視,今年想必是121吋吧?噢,我好後悔我去不了,我一定會捶心肝一整年……嗚嗚嗚……」
「鹽湖城,達拉斯,亞特蘭大,明尼亞波里斯——當我的朋友們正在這些充滿想像力的迷人機場苦等延誤多時的轉機時,我在我倫敦的溫暖家裡看著Eurovision!」
「噢,我超後悔今年沒去CES,我好懷念那些參加者全是男人的趴踢啊!」
而今年的CES又有出現兩個少見的狀況:連日大雨以及主場地停電,淹水的拉斯維加斯馬路(不是沙漠嗎?)和漆黑的CES主場照片更是讓隔岸觀火的鄉民們龍心大悅,酸言酸語和搞笑P圖傾巢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