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產疫苗如果只做到第二期期中分析就給緊急使用授權(EUA),台灣疫苗會變成國際孤兒。」這是今年六月間,熟悉新疫苗與新藥開發臨床試驗的中研院院士陳培哲接受《新新聞》訪問時所說的一段話,他隨後還了加一句重話:「全世界法治民主國家沒有這樣做的,只有中國和俄國這樣做。」
將近半前年,醫學專家已經看到台灣為了急於上市而繞過第三期人體試驗的國產疫苗會成為「國際孤兒」,但是當時陳時中領軍的衛福部長陳時中為了力拼總統蔡英文承諾的七月底開打國產疫苗,完全聽不進專家的話。
國產疫苖高端也於7月下旬取得EUA上市,包括蔡英文在內,台灣共有77萬隻手臂給了高端。不過,科學是一套嚴謹的方法論,沒有完成第三期人體試驗的高端依然還是國際孤兒──雖然九月底高端獲得歐盟歐洲藥品管理局(EMA)核准,將以免疫橋接比對方式進行第三期試驗,但最快也要到明年第一季才能完成試驗、之後才有機會順利取得歐盟藥證。
換言之,在完全第三期人體試驗(不論是用傳統方式或免疫橋接)取得藥證或至少完成第三期期中報告取得EUA前,高端都是國際孤兒──到目前為止只有紐西蘭、帛琉、印尼、阿根廷四國認可高端疫苗。
先耍痞行不通,再耍流氓
高端疫苗上市後,台灣政府也努力和美國溝通,希望美國可以認可核准,但並沒有成功。9月下旬美國宣布十一月起入境美國要完整接種疫苗,而美方公布的認可疫苗名單中沒有高端。當時陳時中還嘴硬地說:「世界也不是只有美國」,言下之意,77萬打高端的台灣人進不了美國也沒什麼大不了。不到兩個月後,陳時中顯然發現進這77萬「高端公民」進不了美國真的會出問題──包括當初響應總統支持國產疫苗的「高端官員」,若因此不能進美國洽談重要公務,問題就大條了。還有許多當初相信政府可以「擺平」美國,讓美國承認的高端的民眾,他們將因此延誤赴美留學、洽商,這將引發民怨。
陳時中發現「代誌大條」,於是政策急轉,宣布打兩劑高端的民眾若要去美國,可再追打兩劑美國認可的疫苗。由於目前完全沒有兩劑高端接著打兩劑其他疫苗的臨床實驗報告,這個政策被防疫協會榮譽理事長王任賢批評為「把高端當水」,是「政策搞雙標」。陳時中則回擊說:「要不然要怎麼樣!」事後雖改口稱他的回應「確實講得不好」,但依然辯稱這個政策是「行政上因應國外的權宜辦法」,並 調對政策轉彎「這沒有什麼要道歉的」。
「要不然要怎麼樣」不是「講得不好」,根本是耍流氓;而兩個月前說「世界也不是只有美國」,則是在耍痞。疫苗政策攸關人命,它必須建基於嚴謹科學論證;也因此沒有經過第三期試驗的高端疫苗,美國不承諾,這絕對不是陳時中嘴巴說的美國「政策怪怪的」,標準很清楚,一點也不怪。小國古巴自行研發的阿布達拉(Abdala)疫苗也是照規矩完成三期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