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摧的是,半導體產業既是台灣亮點,却也成為戰爭的風險核心,早前因為疫情全球晶片供應受阻之際,德媒(商報)即曾分析若台積電「附近廠房」遭炸彈攻擊,將破壞整個產業鏈,結論是德國要推動晶片產業本土化。簡單講,在這個「全世界最危險的地方」,國際看到的是半導體產業、是台積電,而不是人命!那不能不問,沒有半導體或台積電的台灣,是不是更容易成為棄子?這樣的戰略關切,的確讓人憂心。
軍事上如此,外交上的建議也讓人氣餒。美國智庫蘭德公司一位資深國防分析師葛羅斯曼就投書《日經亞洲》,認為台灣應考慮主動斷絕與所有都被國的外交關係,從毫無勝算的「邦交國爭奪戰」中解脫,把重心放在真正重要的地方,比方深化與中大型國家的非官方連結,並以此削弱中國對台灣的打壓。此議當然是衝著最近尼加拉瓜與我斷交而來,感嘆的是,葛羅斯曼曾經主張台灣有機會提高邦交國數量,他會幡然改變建議台灣「釜底抽薪」,當然因為民進黨蔡政府五年斷八國,而民進黨若在二0二四年繼續勝選,更不可能增加友邦數量。
斷交冷感,獨來獨往庶幾近乎之
葛羅斯曼的大實話,蔡政府大概一則以喜一則以憂,喜的是他認為民進黨繼續執政機率大,憂的是外交空間更加緊迫已無可避免。他的論點在台灣也不新鮮,經過這麼多年的邦交國競爭,除了馬政府八年還能喘口氣,但凡民進黨執政,就是外交大考驗,碰上斷交困境,「與其耗費大力氣維繫『又小又窮』的邦交國,不要邦交還省心省事」就是自我安慰的說詞,台灣人其實已經建立相當程序的「斷交心理防衛機制」,以尼加拉瓜與我斷交而言,簡直可以用四個字形容:波瀾不驚,除了在野黨還嚷嚷幾聲,社會上普遍冷感,對我外館資產遭沒人並直接轉交中國,亦鮮少悲憤之情。
現實則是,台灣已經沒有與中國競爭「金援外交」的本錢,除了梵蒂岡,而被他點名「又小又窮地緣戰略價值又低」的國家,會不會是下一個「斷交預警」?而美國是否也無力無心再協助台灣維繫邦交國?根據他的建議,諸如:一、深化與中大型國家的非官方連結,我們連萊豬都吃了,政務委員唐鳳在民主峰會的視訊談話不一樣被黑?
二、他認為新南向或許是解方,如果是解方,為何五年多看不到作用?五年來台灣對大陸出口比重從百分四十上升到百分之四十四,對新南向國家出口則從百分之十八降為百分之十六,即使疫情前的觀光旅遊,還是靠政府砸兩百多億推動的結果,遑論RCEP以中國為馬首是瞻,台灣要與中國對撞又豈能天真的認為能在新南向討到便宜?
三、台灣要盡量說服強權國家在世界衛生大會(WHA)、國際民航組織(ICAO)等台灣因中國阻擋而無法參與的國際組織,以更強烈、更有力道的方式為台灣發聲;這不正是台灣一直在做的事?馬政府時代還有機會以觀察員身份參與,蔡政府時代就被拒於門外,強權國家的「口惠」顯然不敵兩岸關係改善後的「實至」。
最重要的,外交是主權獨立國家的重要標準,邦交斷光光既動搖國家地位,還不是台獨保證,所為何來?
葛羅斯曼認為,「獨來獨往會更好」,台灣已經庶幾近乎之,沒有友邦的台灣爭取奧援,豈不更仰人鼻息?維繫邦交要花錢,難道維繫非邦交的實質關係就不花錢嗎?光是擴大國際能見度(大外宣和公關遊說),沒有錢也萬萬不能。前外交部長錢復曾言,兩岸政策是外交的上位政策,民進黨不接受這個說法,結果就是軍事上緊張,外交上壓縮,對比之下,公投未過吃萊豬,已經是最低成本的苦果,這也是新的一年,台灣必須繼續面對的艱難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