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夫曼和康諾頓簡直一拍即合,他們都擁有MBA 學位,也把募款活動當企業在經營,康諾頓負責規劃戰略計畫以及由許多大隊長和小隊長組成的組織金字塔,小隊長籌到的資金越多,大隊長就越能接觸到拜登。康諾頓緊盯著小隊之間的競賽,胸章和與拜登共進晚餐的機會最終將鹿死誰手都由康諾頓做主。康諾頓也給金主們建立了一套系統,金主想見拜登一面,至少要掏出一千元的捐款金額。康諾頓會對大金主們說:「您拿出五萬塊的話,就能到拜登參議員府上與他共進晚餐,拿出兩萬五千塊的話也可以和他一起吃飯,但不是在他家用餐就是了。」有些金主為了可以和朋友炫耀「我曾到威明頓在拜登家裡和他一起吃過飯」,最後還是會不情願地掏出那額外的兩萬五千元。
前參議員蓋瑞.哈特(Gary Hart)與唐娜.萊斯(Donna Rice)在「鬼混號」(Monkey Business)遊艇上鬼混被抓包後,哈特成為那年第一個醜聞與媒體風波的受害者,也因此拜登在提名競賽中勝算爆表。康諾頓整天待在鋪上藍色地毯的大辦公室裡日夜不休辦公。半夜,他開車回亞歷山大市,一到家就累得倒在床上,隔天一早起床又回到威明頓開啟循環模式,他一心想著:「我正在實現我人生的意義。」
那年春季某天,拜登出現在威明頓辦公室和競選團隊打招呼,他身穿一件高領毛衣配上一副飛行員墨鏡,看起來很帥氣。競選團隊中有許多成員自一九七二年拜登二十九歲選上參議員以來就跟著他做事,拜登為了鼓勵大家便簡單地更新了競選狀況。康諾頓上一次在阿拉巴馬州見到拜登已經是六年前了,期間還寄了許多封信但都沒收到回信,如今康諾頓也無法確定拜登是否還認得他。拜登轉身準備離開,康諾頓想像著自己追上去阻擋拜登的路大聲說:「我之前邀請您拜訪阿拉巴馬大學三次,最後一次見面時還答應您要幫您選上總統,所以我來了。」但康諾頓最後還是選擇回到座位上。
康諾頓頻頻升官,他在南方各城與猶太社群和庭審律師們辦的幾場募款活動都至少籌到五萬元,後來康諾頓開始和拜登一起行動,但兩人從沒講過一句話,而每當班機延誤或是拜登的演講過長或過短,康諾頓都首當其衝被捐款人炮轟。
有一天,在飛往休士頓一個募款活動的班機上,康諾頓準備向拜登介紹活動細節,他帶著資料走到頭等艙去找拜登夫婦。
「請問可以耽誤您幾分鐘時間嗎?」康諾頓問。
「資料給我就可以,你走吧,」拜登頭也不抬地答覆。
拜登顯然不記得阿拉巴馬的事了,因為在康諾頓為拜登做事好幾年後,拜登竟表示:「很慶幸當年你還在唸法學院時就遇見你了。」就這樣,兩人的相識過程在拜登口中被搞的面目全非。拜登總是願意把時間花在陌生人身上,如果他們與德拉瓦州有絲毫的關係那就更不用說了。如果是拜登家裡人或是與考夫曼一樣為拜登效勞多年,屬於拜登小圈圈內的成員且像拜登說的「連流出來的血也是『拜登藍』」的話,那麼拜登會對這個人十分講義氣。但如果只是為拜登做牛做馬工作幾年,那拜登根本不會把人放在眼裡,還會嚇唬、羞辱員工,也不在乎員工的升遷機會,甚至連名字也懶得記。拜登都會說:「嗨,老大」或「一切都還好吧,隊長?」但如果把拜登惹怒了,這個人就會變成拜登口中的「他媽的蠢貨」。拜登最喜歡用這個詞來形容男性手下了:「這他媽的蠢貨忘了幫我帶簡報資料」。而且這個詞除了是名詞還能當形容詞使用:「活動負責人是民主黨還是共和黨的呀?還是說你太他媽的蠢貨了所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