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博專文:李伯大夢重遊台灣─主張台獨無罪,警察跟監依舊

2022-02-20 0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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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博在解嚴後重遊台灣,對台灣民主化印象深刻,却仍有警察跟監。圖為2019年,家博應邀來訪,澳代表處辦了一場餐會演說,這時候的台灣和1992年重遊時,又有大幅轉變。(澳洲駐台辦事處)

家博在解嚴後重遊台灣,對台灣民主化印象深刻,却仍有警察跟監。圖為2019年,家博應邀來訪,澳代表處辦了一場餐會演說,這時候的台灣和1992年重遊時,又有大幅轉變。(澳洲駐台辦事處)

一直到12年後重返台灣時,我才知道台灣政府把我列為「黑名單」;也就是說自從我在1980年離開台灣後,我就不被允許回到台灣。因此,不知不覺間,我成了這個威權政府所懼怕的人物之一。事實上,雖然我在台灣有許多朋友,我並沒有計劃要申請來台灣,因為我一點都不想再接受10個禮拜的「警方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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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則關於我狀況的間接測試發生在1984年10月,當時我女兒的母親想要帶我11歲的女兒回台灣,探視外祖父母及其他親戚。很自然地,我會擔心我女兒的安全,尤其是歷經林宅血案的衝擊之下,所以我謹慎地詢問美國及澳洲政府,確認我女兒是否可成行。2個政府都相信我女兒會很安全,因此我就同意她前往台灣。

我女兒的旅程除了行李遺失之外,一切相當順利。因為她沒有衣服,所以她的親戚幫她買了新衣服。一週後,她的行李「被找到了」,裡面的東西被翻得亂七八糟,因為情治單位很仔細地翻查過,以確保我沒有偷渡任何「不法」的東西進入台灣。我當然沒有,因為我不希望危害到我女兒的性命,但是這是一個警訊,意味著在那個年代,台灣的情治單位依然持續扮演著重要的角色。

如同我曾在他處寫過的,1988年1月,蔣經國去世、李登輝繼任總統後,台灣才開始民主化。當時的台灣駐澳洲代表是李宗儒。李宗儒與我是好朋友,因為他起初是派駐在墨爾本,因而我們時常見面。1991年的某日,李宗儒注意到台灣已然有了極大的變化,於是建議我申請前往台灣。我說我不會提出申請,但是我同意他向台灣政府報告已經與我談過,在我感覺安全且隨時可依計劃離境的前提下,我將很有興趣再度回到台灣。李宗儒寫給台灣政府好幾次報告,但是都沒有接到任何關於我的回音。

我在1991年初從La Trobe大學轉到Monash大學任教,而且在1992年被任命為澳中理事會的成員。對澳洲人而言,這是個頗具地位的任命,需要澳洲政府的核准,其他成員也都相當資深,包括一間主要銀行的總經理,以及數名澳洲外交與貿易部的資深同仁。李宗儒再次發函回台灣政府,這一次他特別指出我現在在澳洲具備不容忽視的重要性。最終,我收到了簽證,並計劃在台灣停留一個月,1992年6月16日抵達台灣,7月17日離開台灣。

家博(Bruce Jacobs),來台專訪,林宅血案。(新新聞資料照,陳愷巨攝)
家博(Bruce Jacobs),1992年來台,第三場訪問給了新新聞。(新新聞資料照,陳愷巨攝)

李伯大夢重回台灣

李宗儒發給我一張效期60天、單次進入的簽證,上面用中文手寫註記著「家博,依據外交部81.2.26第898電辦理」。澳洲駐台辦事處安排了一間他們附近的飯店給我。如同我在回到澳洲時寫下的:

在前往台灣的班機上,我讀了華盛頓‧歐文的小說《李伯大夢》,這是關於一個人在沉睡了20年後醒來,面對一個全然不同的世界的故事。雖然我只睡了先前12年的3分之1不到,而且一直在遠方關心著台灣,我發現李伯與我有許多相似之處。最重要的是,在李伯睡著的這段期間發生了美國革命,而台灣過去12年發生的主要政治改變可稱得上是革命性的嗎?此外,像李伯一樣,我也很擔心「會需要花上一點兒時間才能夠熟悉各種八卦的軌跡,或是才能夠理解冬眠期間發生的各種陌生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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