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今天的修憲及改革,卻與2400年前,戰國時期楚國的吳起變法,有著背景和訴求雷同之處。而吳起變法過程中的其中一年,西元前382年,剛正好也是戊戌年。相差400個甲子的古今變法,都是為瞭解決相同的問題:集權,整治官吏,以及消減權貴(貴族)勢力。
戰國時代各諸侯國之間,勉強的國際秩序和道義法則,早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赤裸裸的實力叢林法則,激烈的地緣政治動蕩。楚國國君楚悼王(前401-前381年)為了應對內憂外患,在西元前387年,任用出生衞國的軍事、政治家吳起,進行變法興革。
吳起分析楚國的弊端主要在於,大臣的權勢太大和政治腐敗,威脅著中央的集權;受封食祿的貴族太多,影響著國家的稅收和國力。在吳起變法中有兩樣意義深遠:
一、「封君之子孫,三世而收爵祿,絕滅百吏之祿秩。」消減貴族勢力,取消世襲的封君、世襲的爵祿。
二、「使私不害公,饞不蔽忠,言不取苟合。」禁止私人請托,糾正官場損公肥私、讒害忠良的不良風氣。
楚悼王在前381年不幸早逝,吳起失去了堅強的靠山,被舊貴族殺害。雖然變法時間不長,但變法的成果還是有所保留,比如之後的楚國封君的繼承不超過三代,一切財政大權聽命於中央等等。這些促使楚國從貴族政治,向更有活力的官僚政治進步。
吳起變法後50年,楚威王7年(前333年),楚國國力達到鼎盛。基本上收復了之前被他國侵佔的領土,而且擴展成為諸侯國中最大,也是當時世界上第一的大國。東至東海,西到蜀中,南到南嶺,北到淮海流域,總面積大約200萬平方公里。
穿越2400年的時空,再回到當下北京的「18變法」。
新挑戰
中共為什麼選擇現在的時機點,進行修憲和多方面大幅度改革?
和40年前推動「改革開放」的時空背景比較,當時主要是挽救大躍進、文化大革命之後,瀕臨崩潰的國家經濟。而現在,則面臨經濟、政治、國際局勢三方面,更為複雜詭譎的壓力和矛盾。
一、經濟方面,長期高速增長,原有的經濟「紅利因素」已經基本耗盡。人口紅利,土地資產「私有化」紅利,內需市場開放紅利,對經濟的拉動效用,逐漸喪失或削弱。以往動輒二位數的經濟增長率,到目前要保持到6、7%,都需要極大的努力和投入。
只有透過技術和產業升級,由舊經濟向新經濟轉型;推行「一帶一路」的宏觀經濟戰略;開拓亞、非、歐洲等外部市場,才能維持經濟繼續成長發展的活力。同時,也要解決多年來累積的環境生態、社會矛盾等嚴重問題。
二、政治方面,社會財富急速增長,卻缺乏有效的結構性、系統性的法治化防弊機制,造成官僚體系弊端叢生,貪腐盛行。「市場經濟大潮」衝擊之下,擁有權力者不斷腐化渙散,「大小老虎」們所把持不受監控的權力,並且以權勢霸佔國家資源和經濟發展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