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五月,促進轉型正義委員會屆期將不延任,然而台灣的轉型正義真的已經完成了嗎?
立法委員范雲在今年一月的時候,曾經針對這件事情,呼籲轉型正義不能停止,她指出:促轉會四大任務當中,目前有進度的只有撤銷司法不法有罪判決,而在重建社會信任、威權象徵處理、還原歷史真相等3項目標是嚴重落後的。
從德國轉型正義的經驗來看:台灣因為對當年的歷史事件沒有一個明確的定義,以致只有受害者而找不到加害者,許多被受害者家屬所認定的殺父仇人,萬惡的加害者和他們的家人,卻仍然享受著威權時代所遺留下來的遺澤,好吃好喝被國家奉養著。這兩年對於所謂的「抓耙仔」、「監控者」的資訊外流,民進黨內也出現調查檢討這些嫌疑同志的聲音,引發社會的不安情緒。從這些跡象來看:無論是重建社會信任或是還原歷史真相,台灣還有很遠的路要走,而我們的進度幾乎可說是還沒有開始。
然而最令人不能忍受的,是威權象徵的處理,原本這是最簡單的工作,卻因為一拖再拖,導致現在想處理威權象徵,竟然變成部分民眾口中沒事找事做的麻煩製造者,尤其是對當年歷史缺乏了解的年輕一代,更是認為沒有必要多花錢。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各地的蔣介石銅像,以及以前的中正紀念堂,引發無數的民眾對立和糾紛。
處理威權象徵最重要的意義,其實是對威權歷史做一個澄清,過去政治符號無所不在,是為了達成威權統治的暗示作用,威權的符號如果沒有經過完善的教育和改編重定義,留存下來將會造成受害者的陰影,並且導致民眾對威權歷史的解讀混淆,而產生社會對立。
這次湧言會在台南發起更名運動,就是因為台灣已經完成民主改革20多年了,全台灣還到處都是中正路和中山路,這不只是民主的怠惰,也是對威權受害者的無盡傷害。台南市新營區的二二八紀念公園內,竟然還存有中國國民黨「永遠的總理」孫中山的雕像,今年二二八紀念日當天,我到二二八公園獻花致意,就遇見許多受害者家屬對著孫中山雕像破口大罵,所謂的轉型正義未完成,莫過於是。(註:孫中山來過台灣,但和威權統治並無關係,未曾傷過台灣人命,過世於一九二五年,是二二八發生前二十二年。)
無論促轉會是否於今年五月解散,台灣的轉型正義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停止,如果不能給這段歷史一個清楚的定義,我們如何讓這對傷害徹底變成過去?我們如果找不出一個加害者,我們就給不了受害者一個正義,那我們又如何告訴下一代,什麼是人間的是非黑白?促轉會未竟的任務,我們一定要堅持繼續做下去,讓台灣有真正走出那段傷痕的一天。
*作者為臺南市議員參選人,台灣農權總會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