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經濟有2個壞消息值得注意:1個是中國兩會期間公布官方今年的經濟成長目標,只有「5.5%左右」,另1個是:即使只有「5.5%左右」,也可能達不到。而在諸多壞消息與不確定性下,今年台灣與大部份國家經濟大概都難避免「成長率走低、通膨走高」的結果。
在兩會召開前,中國人行(央行)就估算今年中國潛在的成長率大概是5.5%,當時外界就有心理準備,認為今年官方的成長目標「大概就是這個數字」,一來當年在金融海嘯後祭出4兆人民幣規模的財政政策,雖然短期發揮拉抬經濟效果,但不良後遺症卻影響多年,因此官方對「大水漫灌」的刺激政策是採保守態度;二來政治上訂出過高、不切實際的成長目標,外界期待越高可能失望也越大,因此強調可達成的中度成長較實際。
不過,不能否認的是這個「5.5%左右」的成長目標,已經是30年來最低數字;而且即使是30年來最低的目標,官方都強調要「很努力才能達到」。因為,今年中國經濟同樣面臨內外嚴峻的挑戰─在外部因素方面,最重要的當然是出口,美國至今完全無放鬆對中國的貿易戰、科技戰、關稅戰的跡象,甚至還有可能再加碼,因此縱然出口持續暢旺,未來仍有風險。至於內部,最重要的是恆大引發的房地產調整問題今年仍嚴峻,為了減碳及能源價格上漲、疫情反覆不定在以根除等因素,也可能影響內部生產與消費。
從趨勢上看,這個5.5%左右_或是6%、或是4%的成長率,就是未來的「新常態」,中國經濟的起飛期已過。從包括台灣在內的幾個亞洲經濟體的成長歷程看,在發展初期的經濟起飛期,可享有8-10%左右的成長率,之後隨著經濟成熟度提高、規模與量體變大,成長率會逐步走低到5%上下、甚至下至2-3%。
在2010年前,中國經濟幾乎都能以兩位數快速成長,之後逐步走低,官方經濟目標降到8%、2013年後降到7.5%、近年更降到6%,下降趨勢明顯,而且很難回頭。去年能有8.1%的成長率,也是拜比較基期低、疫情後經濟大反彈2因素之賜,未來不易再重現。
中國的GDP已超過17兆美元,即使成長率只有5.5%,增加的GDP也超過9千億美元─比一個台灣的GDP還大,要維持較高成長率會越來越難,未來的數字也會再降低。某個角度而言,「5.5%左右」是一個不算太低的務實目標。
不過,另一個壞消息是:即使「5.5%左右」也未必可達到,原因是俄烏戰爭因素,目前來看,俄烏戰爭加上歐美等西方國家對俄羅斯的經濟制裁等,對全球經濟會有相當大的傷害,具體衝擊就在加劇通膨、拉低成長,中國作為全球經濟體系的重量級玩家,必然受到衝擊。雖然國際貨幣基金(IMF)要到4月才會公布最新的預測報告,但己提前對外示警,指俄烏戰爭與大規模的制裁除了讓俄羅斯面臨「深度衰退」外,同時也會導致全球貿易萎縮、通膨提高,IMF預計下月要調降全球經濟成長預測,而中國恐難達到5.5%的成長目標。
對台灣而言,原先預測的經濟成長率可達4.42%、通膨不到2%,但在「世局丕變」情況下,大概都必須再調整─更高的通膨、較低的成長。
相較那些與俄羅斯貿易再來比重高的東歐國家、土耳其等,台灣跟俄羅斯直接的經濟貿易往比重低,不必太擔心直接衝擊。不過中國成長走低走緩,以中國市場占台灣出口的4成多來看,必然壓制台灣經濟成長率,另一個台灣重要的出口國美國,同樣受事件衝擊、今年經濟成長率要下調,4.42%成長率已很難達到了。
物價方面,台灣能源幾乎全依賴國外,全球能源價格走高,政府不可能靠一招「凍漲」就抹去全部衝擊;再者,全球糧食、大宗物質全部飆漲,初期也許可藉著減稅(關稅等)延緩上漲,但全球糧價持續的上漲,政府最後也面臨「無稅可減」,最後還是會反應在國內物價上。
更低的成長、更高的通膨,應該就是今年包括台灣在內,世界各國的經濟樣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