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G7峰會上，歐盟執委會主席范德瑞恩面對英國與加拿大首相強森和杜魯道肉麻當有趣要大家脫掉衣服，跟蒲亭比胸肌，她不發話，不抗議，不脫衣，而跟著傻笑。
赤裸裸的性騷擾發生在最高層！這位曾獲得性別獎的極端自由主義女性，反而三緘其口，公然縱容。是她特准的例外嗎？當然是，但又不全是，因為她自己被獨立出來騷擾，更是例外。自由主義文化下的例外主義，至此發生劇烈的質變。
自由主義充滿了例外。以前只有美國自詡為天降的例外主義國家。到21世紀，只要認同自由主義的，個個變成自由主義的例外主義者，時而身在自由主義規範之上，不受拘束。要不是中國與俄羅斯，他們哪裡會這麼興奮？但不用多久，他們就開始互為例外，自食惡果，范德瑞恩就是範例。
自立國以來，美國就一直有若干統治階級的菁英，基於宗教與歷史想像，把美國當成是世界政治的例外主義者，也就是專門負責管理世界秩序，給別人訂規則，但自己不必遵守，便宜行事，心狠手辣，才能繼續保持最強大，有效維護秩序。
比如，美國炸彈炸死各地的平民時，就說是懲罰流氓國家的附帶成本，可是如果是俄羅斯炸死烏克蘭平民，拜登與范德瑞恩都咬牙切齒說是野蠻人行徑。這個雙標性格，世界各地不以為然的人已經很多，包括中國外交領導人近來幾次批評。
但是，例外主義向來說自己是例外，從來沒有像近五年這樣，特別把中國獨自鎖定，說中國是自由主義權利範疇的例外，專門針對中國弄出跟自由自由主義相反的五花八門的規則，而且大張旗鼓，不像發動顏色革命的時候偷偷摸摸。現在，因應烏克蘭戰爭，也用這套對付俄羅斯。
白宮與國務院一再講，美國對中國推動的政策，是以規則為基礎的競爭及嚇阻。什麼規則呢？就是根據歐美國家的自由經濟制度，凡是該如此做的，一旦碰到中國，就故意不如此做。自由主義規則變成是一個反面的參考依據，也就是根據身份剝奪權利，從例外凸顯規則。
結果，華人身分、華人公司、華人留學生都遭殃。華人就是例外，但不是身在制度之上為所欲為的例外，而是身在制度之下任美國宰割的例外。想不到，這種鎖定例外對象來剝奪的風氣，現在像是突破性感染，一發不可收拾。范德瑞恩就這樣意外（也不意外）地遭遇了華人化的對待。
中國身份成例外，理由是，中國身份就是破壞歐美規則的指標。然而，如果迫害人權致死的是沙烏地阿拉伯、烏克蘭、以色列等盟友，或美國自己，則不會剝奪其權利。一下子，例外主義的內涵顛倒了，而被剝奪的，也不能用自由主義來抵抗。果然，即使總是揮舞性別平等大旗的范德瑞恩，就噤聲不語。
把中國鎖定成例外來剝奪其權利，過去的理由不外乎兩個：一是中國不給我們的權利，我們也不給中國，這是相互的；二是中國濫用權利，所以沒資格再擁有權利。不過，因為這兩點是專門對中國的，所以這兩個理由不是原則，而是例外。
當然，以規則為基礎把中國當例外來剝奪，是美國習以為常的例外主義作風，不容中國置喙。問題是，當代滿口自由主義的，幾乎都這樣。民進黨對付國民黨或民眾黨正是這樣。變本加厲以後，得意忘形對付所有人都這樣，比如對待女性，就像對一個「例外性別」，范德瑞恩做夢想不到自己竟能甘之如飴。
當代台灣文化受歐美自由主義作風影響，把特定對象當例外，率爾剝奪其權利為能事，可說駕輕就熟。稍有權勢者，都在鎖定剝奪對象。看到范德瑞恩的例子，台灣須引以為鑒，鎖定對象剝奪其權利，切勿公然為之，否則遲早突破感染到黨內也相互鎖定剝奪，則黨國危矣。
＊作者為台灣大學教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