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系列的〈陳景琛01〉至〈陳景琛09〉,主角劉奶奶(陳景琛女士)自述回憶她來到鳳山黃埔新村的原由,回顧一生的時光有超過2/3在遠離湖南老家的臺灣-高雄-鳳山-黃埔新村度過。她的夫婿劉文美,早年畢業於砲兵學校,軍旅生涯是跟隨著孫立人將軍,曾是遠征軍的一分子,遠赴印度伽藍與滇緬,亦參與了著名的仁安羌大戰與其他大小戰役。陳景琛與夫婿相識於她從護士學校畢業後,兩人以書信互通訊息,並許諾終身。孫立人將軍於民國36年10月奉命來臺訓練新軍,原本已在中日戰爭結束後選擇從商的劉文美(時為砲兵少尉),也受徵召從上海來到臺灣,任職於第四軍官訓練班,再次加入保家衛國的行列。劉文美為了能夠成家,選擇了黃埔新村(原日本第七部隊官舍,孫立人命名為誠正新村)西六巷61號的房舍,此區域的官舍最遲興建於昭和18年(民國32年),在日本戰敗後即無人居住。劉文美為成家做足的準備,且親自返回上海,接未婚妻陳景琛來到鳳山。她自述道:
為了成家,他選了誠正新村西六巷61號的房子,這批日本陸軍官舍已荒蕪了一段時間,他請人修復了地板與門窗,還採買了家具,為我準備了一個在臺灣的新家。37年10月31日我與先生在高雄高賓樓成婚。
〈陳景琛02〉中,劉奶奶回憶初抵黃埔新村時村子的樣貌,與當時風聲鶴唳的緊張生活:
黃埔新村原名誠正新村,我們剛到的時候,房舍四周長滿了草,很多房子的地板都不見了,被老百姓拿去當柴燒了,老百姓飼養的羊隻也跑進來。日本人撤退時,切腹自殺的很多,我們剛來時人少,傳聞有鬼,大家都不敢單獨住。臺灣老百姓很善良,但那時匪諜多,民國37年至39年經常有警察上門盤查,怕有匪諜藏匿在家中。
劉奶奶的話語「再記憶」了民國37年新一軍軍眷進駐黃埔新村的情景,作者可感受劉奶奶初抵鳳山黃埔新村時銘刻於記憶中的鮮活畫面與意象,並未隨著時光流逝而被遺忘。事實上,令人驚奇的是,諸多場景(包括聲音與影像畫面)彷彿被儲存在一個龐大的記憶庫中,經劉奶奶的記憶,緩緩道來。她與先生在鋒火連綿的時代結為連理,其中有諸多她反覆咀嚼回味,不曾遺忘的人生重要時刻,儘管那些話語多是片段與零星的,但也是劉奶奶記憶中最深刻與不能遺忘的。
〈陳景琛03〉述及:
剛到臺灣時,物資缺乏,生活苦不堪言。煮飯燒焦煤,灰頭土臉。我們一同來的五個人擠在兩個房間裡,孩子出生後,更是擁擠了。民國38年國民政府撤退到臺灣,黃埔新村一下子湧入了大批的軍人與眷屬,房子吃緊,通常一個門牌就住三家人,一直到民國50年左右,因為小孩漸漸大了,我們才把其他兩家頂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