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更直接相關的是,選戰至今黨中央沒有提出足以打動人心的選戰號召,或任何有意義的選戰議題,造成各大輔選天王一人一把號,各吹各的調,6都16縣市長候選人各搞各的,其中不乏初次參選的菜鳥,笑料百出,包括陳時中在內。連黨秘書長林錫耀都不禁感嘆「這次選舉雜音太多」。物必自腐,而後蟲生,該怪誰呢?
從另一個方面看,「蔡英文總統正瀕臨新執政困境的臨界點」,是台灣民意基金會九月民調的重要發現,而近三個月年輕選民支持顯著減少,無疑是重要原因之一。
蔡英文總統與多數年輕選民站在對立面始於何時?這是一個有趣又有點嚴肅的問題。如果觀察的時間點從2020年5月她第二任期的開始算起,那時她聲望如日中天,71.2%公民贊同她處理國家大事的方式。從那時開始,她的聲望就開始走下坡,但維持一段長時間高原期狀態,相當風光舒適,一路走來,到最近的43.8%,已經逼近三年來的最低點。不到兩年半,民意支持度總計流失38.5%,不可謂不多。
2020年8月9日美國衛生部長阿札爾(Alex Azar II)率團訪台後不久,8月28日蔡總統在總統府召開記者會,宣佈台灣將在隔年一月一日開放美國含萊克多巴胺豬肉進口。如果說這個時間點就是蔡總統與多數年輕選民站在對立面的開始,應該是接近事實的。
比較弔詭的是,當時一面倒多數選民反對萊豬進口,包括大量民進黨傳統支持者的反對,究其實,是因為民進黨自己長期反對萊豬進口所造成。民進黨政府政策說變就變,讓大量來不及反應的選民錯愕、震驚、不服與不滿。但蔡總統姿態一直很高,多次明示或暗示民進黨支持群眾須跟上時代,不能停留在傳統思維。意思是「不是政府有問題,是人民有問題」。
其實,2021年四大公投,包括美國萊豬進口、公投綁大選、珍愛藻礁、以及核四商轉,蔡政府都明顯站在社會主流民意的對立面,也站在多數年輕選民的對立面。1218公投結果,因為投票率只有41.9%,四大公投都沒過,都被執政黨技術性完封,但並不代表選民在選前態度發生重大的轉變。
除了去年四大公投議題外,蔡總統漸漸和多數年輕選民站在對立面,是有跡可尋的。舉其犖犖大者,至少有以下五點:
一、20200920及20220525兩度派外交部長吳釗燮對美國社會發表「台灣暫不尋求與美國建立全面性外交關係」,「為避戰,台灣不尋求正式獨立」,引爆社會爭議,「天然獨世代」為之茫然;
二、今年七、八兩月兩度公開力挺「林智堅清白」,尤其是8月10日下令黨公職力挺的談話,正好在台大前一天已經公開認定「林智堅碩士論文抄襲,撤銷學位」之後,社會輿情大譁;蔡總統道德尺度竟寬鬆到這種程度?
三、「沒收初選,扼殺黨內民主」,集大權於一身,引起黨內同志反彈,爭議四起,公然反民主的作為,令黨內外寒心;
四、NCC力推「數位中介服務法草案」,被社會解讀為「蔡政府欲干預人民言論自由」,直接採到人民紅線,尤其是年輕高教育網路族群;
五、中共八月環台軍演,大軍壓境,政府低調軟弱應對,辣台妹消失無蹤,蔡政府有無能力保衛台灣的疑慮漸起。
分手,不會只是一次的爭吵。上述四大公投議題加上五個令人瞠目結舌的表現,一言以蔽之,九大表現一次又一次澆熄選民對蔡總統熱情的支持或擁戴。當然,從她上任以來對年輕人的承諾究竟兌現了多少?也是一個大問題。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令人好奇的是,2022地方大選只剩一個多月,曾經跟著蔡英文打過大小選戰的年輕選民已經疏離,這次動向為何?肯定是她國慶演說時心中的想念。
*作者為台灣民意基金會董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