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碧雯專文:從一百年後的今日,省思一戰的血色歲月

2018-07-12 0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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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戰結束至今終於百年了!在戰場上倒下的每一個身軀,原本都擁有青春的未來與等待開展的人生,但是長達4年的暴力相向、武力對峙,讓他們化為哭泣的孤魂與哀怨的幽靈,埋入了千人墓、萬人塚內。(取自網路)

一戰結束至今終於百年了!在戰場上倒下的每一個身軀,原本都擁有青春的未來與等待開展的人生,但是長達4年的暴力相向、武力對峙,讓他們化為哭泣的孤魂與哀怨的幽靈,埋入了千人墓、萬人塚內。(取自網路)

民主政治曾經很偽善,民族主義確實很危險,共產革命製造了大災難,眾多的B咖政治人物放縱社會的仇恨膨脹,他們讓這段血色歲月更加腥紅、深紅!

歷史學者大致上都同意,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於1918年。這場在20世紀初期讓近1千萬歐洲年輕人,命喪戰場的災難,距離今年──2018年—終於百年了!在戰場上倒下的每一個身軀,原本都擁有青春的未來與等待開展的人生,但是長達4年的暴力相向、武力對峙,讓他們化為哭泣的孤魂與哀怨的幽靈,埋入了千人墓、萬人塚內。歷經百年時光,今日我們重新再檢視這齣人類歷史剛剛跨入20世紀時的大悲劇,不應聲嘶力竭的咒罵,也不是悲憤難抑的怒吼,我們已經累積足夠的時間距離,願意用不激情的態度,嚴肅冷靜的評論與回顧這場大時代的大事件。目的呢?不是浪漫的百年懷舊,而是要記住這百年前的血色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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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洲近代長存的敵對政治情勢,如何變成了「大戰」?甚至演變成「大混仗」?最簡單的答案:眾多的B咖政治人物上場了!將場景拉回1914年夏天,歐洲政壇B咖政治人物對於薩拉耶佛刺殺事件處理不當,導致數十天後,「到巴黎郊遊」、「在巴黎相見」、「從萊比錫到巴黎」、「從慕尼黑到巴黎」這些歡慶的語句,豪放地寫在全德國總動員運兵的火車車廂外。年輕士兵帶著無懼戰爭的自信表情,揮手道別;年輕女性以欣慰的笑容,獻上花束,歡送保家衛國的弟兄、丈夫、男朋友。這一張張黑白照片的史料,訴說著1914年夏天,德國加入戰爭的樂觀氣氛。同樣洋溢著高昂參戰情緒的照片,在德國的敵對方——法國與比利時,也是多不勝數。歐洲年輕人這麼好戰嗎?不知戰爭是邁向死亡的捷徑嗎?是的!人類果然健忘!前一次的歐洲大戰是拿破崙時代,早已遠在百年之前。1815年之後,歐洲百年之間沒有地理空間的大戰了!然而就在年輕人摩拳擦掌,興奮期待衝鋒陷陣,欲大展殺敵護國的英雄想像之際,迎來的卻是外於所有過去戰爭經驗的停滯戰:壕溝中的整日窩蹲,長期待命的神經緊繃,夜半敵人摸黑前來的割喉,突然投擲過來的手榴彈,以及瀰漫戰地與沈降於壕溝的毒氣。非死即傷,手斷腳殘,失明與發瘋,腦袋轟掉了一半……出征時的健全身心與贏家夢想,4年後已是身殘心悔,活著就是勝利。對於「小我」的士兵而言,這場戰爭的目的與意義已經完全模糊不清了!

塞拉耶佛事件,又稱弗朗茨·斐迪南大公及蘇菲,霍恩貝格公爵夫人遇刺案。圖為暗殺前幾分鐘,大公和他的妻子在塞拉耶佛市政廳門前登上自己的車子時的照片。(Karl Tröstl?@Wikipedia/CC BY-SA 3.0)
塞拉耶佛事件前幾分鐘,斐迪南大公和他的妻子在塞拉耶佛市政廳門前登上自己的車子時的照片。(Karl Tröstl?@Wikipedia/CC BY-SA 3.0)

不甩無數「小我」的垂死與傷殘,屬於國家民族層面的「我族」,權力算計與政治角力加碼續演。一九一八年秋冬時節,戰火好像停止了!但是僅侷限於兩大陣營(英、美、法為主的協約國與德、奧匈為首的同盟國)國際交戰狀況停止而已。鍋仍熱、火仍燒:這頭國際戰場的武力稍熄,那頭國內左右派系的纏鬥猛火正旺;這方民主人士召開巴黎和平會議,那方社會主義工人揪團暴動。和平會議裡:民主是假的,報仇是真的;工人運動裡:正義是假的,奪權是真的。列寧已開始出口他的國際共產革命模式;極左國際思想的大紅潮來襲,激發出極右的民族主義反撲對抗。一方要從資產、共產到無產;另一方則從恐共、防共到反共。相異意識型態的對罵,落實為恨死對方的武裝廝殺,更激化為絕不留活口的滅絕異己。請問誰是「異己」?不僅僅是意識型態不對盤者,更擴及族群、習俗、文化,甚至外貌長相……無限上綱到所有與「我族」不同者皆是。歐洲歷史曾經長存的多元族群共存政體,在戰末B咖政治人物提倡民族自決理想之下,已失去存在價值,「我族」的獨立建國才是主流。這也製造了各國社會內,尖銳的排他與屠戮異己族群的合理動機。至此,讀者或許會質問:一九一八年戰爭不是結束了嗎?當然不!只是暫停喘息。「休息」果然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更長遠的暴力血腥之路。國際戰場的結束,卻是各國內部各派人士混仗的開始。此時,請忘記基督教的博愛、和平!請記住:歐洲精神在戰爭血泊中展現,歐洲價值在仇恨鐵蹄中實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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