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人睡覺空間僅0.45坪,一天還要收費300元?2016年高雄市地檢署帶領上百警力搜索高市3處外籍漁工岸置所,查獲81名漁工被非法限制自由,隨後監察委員王美玉深入調查岸置所狀況,發現出入口幾乎鎖死、睡覺空間比監獄還擠、衛浴設備不足、一天還要收費3–500元,而本應監督境外漁工業主的高雄市政府海洋局,卻對這些狀況一問三不知。王美玉於今(8)日下午發表調查報告,並對漁業署、高市府與高市海洋局提出糾正。
所謂岸置所係外籍漁工在陸上的休息處,王美玉指出,高雄市違法收容外籍漁工的岸置所環境極為惡劣,例如高雄地檢署查獲當天,平和西路岸置所18坪空間睡了37人,平均每人居住空間僅0.45坪,比台灣的受刑人居住空間0.7坪還小,一天還要收費300元,小小房間裡還插了32支監視器。
沒有對外窗 出入口全鎖死 「把我們當犯人一樣」
幾處違法岸置所普遍沒有對外窗,造成通風不良、日照不足,逃生方面也不足,例如尚禾外籍船員岸置所,落地窗封鎖、梯子用鎖頭封鎖、出入口鎖死、窗戶鎖到滴水不漏、鐵欄杆也加上鐵網再加鎖頭,而本案81名漁工在檢警調查時,也紛紛表示:「地下室的鐵籠有好幾道鎖,簡直把我們當犯人一樣」、「不能自由出入,房間有上鎖,生活設備簡陋,不是人住的地方。」
「雇主有看管義務」 漁業署:安置漁工不是政府義務
對於外籍漁工這般居住環境,漁業署對王美玉的回應是:「過去有上船就逃跑的記錄,雇主有看管義務,所以委由仲介(安置到岸置所),但這是私人商業行為,不是政府義務。」漁業署署長黃鴻燕向監委表示,漁工若逃跑船主就無法作業,因為擔心逃跑便可能用不人道的方式來處理,而漁業署願邀相關單位研究,找出可行方式。
關於高雄市政府疏失,王美玉表示,依規定,高市府海洋局受漁業署委託辦理非外籍船員境外雇用、轉雇或接續雇用之備查業務,然而問起高市府海洋局局長林英斌關於3處岸置所的違法狀況,林英斌回應為:「本案3家都是不合法的仲介公司,沒有登記。負責人是否為仲介關係廠商,本局不確定。這三處沒有公司登記,本局無公權力,只能問問看,實際上是怎樣,本局不清楚。」
王美玉指出,從這回答顯然可見高市府海洋局迄今仍不知該3處岸置所之經營者身份為仲介或仲介關係廠商,置外籍漁工之生活安全於險境不顧。
違法岸置所被查獲 高雄市府任令繼續經營
王美玉說明,3處違法岸置所在2016年5月查獲、2017年8月被起訴,2年期間高雄市政府卻任令岸置所繼續違法經營,3家單位都還在營業、市府沒有任何查察作為,也未列管外籍漁工後續轉雇或接續聘雇,讓81名漁工中有13位逃逸致行蹤不明。
至於漁業署疏失,王美玉指出,漁業署在前述情況沒有落實監督管理責任,明顯行政怠惰、有嚴重違失。此外,檢警調查顯示本案81名外籍漁工也普遍有扣薪到只剩月薪美金50元(約台幣1500元)、超過7成工時普遍過長(超過12小時)、工作與船員證遭扣押等剝削狀況,然而漁業署以「未接獲相關投訴」表示不知情,事發後也怠於行政調查處理,明顯不當。
「我相信政府有意願要改進歐盟對我們剝削境外漁工的不好的印象,但因為權責侷限,我們是否對船東比較寬容、沒有善待境外漁工、讓負面的事情一直發生?」王美玉表示,儘管2015年印尼漁工Supriyanto案重啟調查,日前又發生台籍漁船「福甡拾壹號」因為涉嫌工作條件惡劣在南非遭扣留的案件,歷年境外漁工受剝削的問題還沒處理好,政府還要努力的地方還太多了。
而調查報告最末,王美玉指出,漁業署應對岸置所公共安全、在漁工入境時加強宣導、諮詢申訴與提供權益保障等相關機制,讓外籍勞工進入台灣時就能獲得充份資訊與求助管道,維護自身權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