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酒做威士忌雖然受到矚目,評論卻是褒貶不一,更有威士忌行家提出尖銳批評:「口感與味道根本不能稱為威士忌」,認為米酒即便在橡木桶熟成取色,終究難以掩蓋米酒味,並定論稻米難以擔當威士忌原料。
不畏批評,做有根的酒
對於批評,鄭文維倒是很坦然:「酒的好壞評價,沒有對與錯。」他強調,威士忌風味鑑定是酒商行銷的標準,他不否認「米釀威士忌帶有米酒氣味」的評語,然而這正是他想要的風味,「麥芽威士忌有自己的風味,美國可以有玉米威士忌的風味,那我想尋找的,就是稻米威士忌的風味。」
「我要做的是有根的酒。」他指出,全球知名的百年酒廠都是作地酒,以在地生產充裕的優良農產品製作,「酒的流行會變,但是地酒不會改變。」他認為酒與作物都是根植於土地,他的目標是台灣米釀威士忌風味,也無意追逐其他的標準。
鄭文維義無反顧地投入製酒事業,友人陳先生忍不住感慨:「敢這樣做的人,必須要有一股傻勁。」因為在台灣酒類市場,即便本土大廠,也是小心翼翼按照歐美標準製作麥芽威士忌,鄭文維以台灣米製作威士忌,不只標新立異,更挑戰主流市場的風味觀。
雖然不是所有主流威士忌愛好者都能接受米釀威士忌,但是虎尾釀的理念,也確實在市場裡面吸引到一群特定的客群,例如虎尾在地畫家梁叔爰。
用地方的風味,召喚離鄉遊子的鄉愁
就像大多數雲林人,梁叔爰也曾離開故鄉到大都會工作,六十多歲回到故鄉,偶然在聚會裏喝到米釀威士忌,得知虎尾釀是在地廠家、以稻米製作威士忌時,她感動不已,「那酒的味道跟同鄉聚會的氣氛,在腦海裡面盤旋不斷,融合在一起留在喉頭回甘。」
「原來台灣米製成威士忌是這個味道」,透過威士忌再次認識自己的故鄉,這是畢生難忘的體驗,當梁叔爰得知虎尾釀的開發歷程,不僅成為米釀威士忌支持者,更以「虎尾釀」的故事創作繪本。
雲林是農業大縣,也有許多離鄉背井工作的遊子,他們的共通點就是濃厚的故鄉認同感,因為認同虎尾釀標榜的在地精神,成為虎尾釀的「熟客」。獲得肯定後,鄭文維開始研發新酒,而虎尾是保留最多糖業文化的重鎮,他想到了以甘蔗為主原料的蘭姆酒:「既然虎尾稱為糖都,也應該有自己的代表性蘭姆酒」,由此創造出虎尾釀的第二項代表作。
從糖都生根立足,推出在地甘蔗原料的蘭姆酒
鄭文維的童年回憶裡,冬天是虎尾糖廠的製糖季,每年12月到隔年4月,街上總是瀰漫霧氣,空氣夾帶著一股糖水香氣,那是虎尾糖廠製糖後排出的廢水。在物質貧乏的年代,製糖鍋爐排出的熱水用來供應糖廠的公共澡堂,虎尾居民都會帶著毛巾肥皂到澡堂洗澡,成為虎尾人的集體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