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構不是照顧他,反而變成傷害他最嚴重的場域,今天在機構舊傷沒療癒,新傷又接著來……」2014年至2016年3月間,南投某安置機構發生21起收容司法少年相互性侵案件,監察委員王美玉、林雅鋒今(14)日上午聯合召開記者會,指出此案中有地方政府、司法機關與衛福部互踢皮球的狀況。
王美玉嘆,此案不只有性侵案件也有霸凌發生,「大的管小的,簡直是地下法庭」,相關單位對機構狀況毫無知悉,甚至性侵案還被3位少年保護官隱匿。
講出來會被打、影響募款 雙重壓力讓機構不敢通報
據王美玉提供資料,安置機構發生性侵案件逐年上升,從2012年的62件到2017年的187件,飆升3倍,而南投安置機構性侵案,即是制度下的受害者之一。「還有很多黑數,孩子被性侵,他講出來會被打,機構若發生性侵案,也往往無法募到款,雙重壓力下讓很多機構不敢去通報……」王美玉嘆。
王美玉指出,南投該機構在2016年就已發生超收狀況,將個案收容於1處立案、4處未經許可的安置處所,也發生「孩子和孩子之間」的性侵案件,造成孩子在安置機構再次受傷的悲劇:「他是在照顧孩子,還是在傷害孩子?」
王美玉表示,南投縣政府對安置機構發生性侵害未依規定通報、違法超收卻申報不實資料狀況皆未查明,造成被收容兒少身心受創、甚至從被害人轉為加害人,有嚴重違失。
司法機構知悉暴力管教卻退回公文 知悉性侵卻隱匿事實
至於司法機構,也對收容人數超過法定人數一事消極處理、知悉發生暴力管教卻退回公文、知悉性侵害案件發生卻未依法通報且隱匿事實等問題。王美玉指出,2017年3月29日苗栗地院筆錄發現安置機構出現掌摑、暴力毆打、長時間罰站、教唆其他少年毆打、打腳底板、拉頭髮等問題,將筆錄函請少家廳處理,公文竟遭少家廳退回,而在性侵案件部份,沐士芬、林芝君、朱銀雪等3位少保官知道有性侵事實但未監督甚至隱匿,也已遭監察院彈劾。
「我們認為他不能忘掉專業法庭的初衷,你對兒少案件要接受法官指揮跟監督,我們彈劾三個少保官,是因為這些事情顯示少保官層層監督機制沒有落實……」王美玉說。
社政機構怕麻煩 司法少年成燙手山芋
此外,王美玉也指出安置床數不足、導致特定機構超收的問題。王美玉表示,其實全國安置床數有5200左右,實際被使用的只有3000,為何一床難求?首先,衛福部要求要有「專業人員比」,每幾床要配一個專業人員,若專業人員不足,可安置人數就會遠低於核定床位數;此外,社政機構也會想司法少年放在那裡是否恰當、司法少年的學雜費與生活費報銷程序也比較繁雜,「會想說他不要來了,麻煩的。」
「他們甚至認為說,這類小孩應放在封閉式的少輔院,他們認為這些司法兒少應該直接送感化、社政不是封閉機構、小孩會跑……結論就是社政機構不宜收容兒少?」王美玉嘆。
「現在是少子化、孩子生得少、每個孩子都是寶,孩子沒有權利選擇父母,要是生在失能家庭,政府就有責任照顧他。」王美玉表示,若是安置機構沒辦法接住少年,讓少年成為虞犯,掉到少輔院、矯正學校,這與少年專業法庭的初衷完全背道而馳。王美玉建議,應就少年安置機構類型,就床位配置、人力資源協商研擬具體可行對策,讓司法少年個案受到保護。
「安置機構,就是國家保護他們的最後一道防線跟安全網。」王美玉如是強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