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財政部長葉倫周四在華盛頓就美中經濟關係發表講話,雖然話不新,但在中美關係越來越惡劣、有滑向衝突一端的跡象時,這番話有點像是對中方遞出橄欖枝,中方是接還是不接?以目前跡象來看,不接的機率恐怕是較大。
葉倫的談話有幾個重點,對兩國關行動,葉倫說其目的在於保護國家安全,不是為了獲得經濟優勢。最後她還強調中美不是一種零和的雙邊競爭,「拜登總統和我都不這麼認為。我們相信這個世界足夠大,容得下我們兩國」。
拜登政府官員對中國的政策與態度上,葉倫是被視為較鴿派的官員,3年前上任時她就主張取消對中國商品的加徵關稅,相較之下,美國貿易代表戴琪就鷹派多了。不過,這次她發表的談話顯然不會僅是「個人意見」,其全面闡述拜登政府處理美中經濟關係的原則和希望達到的目標,顯然是傳達美方的政策與態度。
中國是否會接下這枝橄欖枝,值得關注,但從近來雙方互動來看,機率不是太大,因為過去幾次接觸的「經驗不佳」,不論是早一點的拜習通話、或是數月前的「拜習會」,雖然場面營造出的氣氛,讓緊張情勢有所紓緩,領導人都承諾強化合作與對話、化解歧見,但實際上中美關係還是一路滑向更緊繃。
不論是登上美國實體清單的中企持續增加、或是美國聯合盟友的半導體全面封殺、與亞洲盟友強化軍事同盟關係,賣更多武器與更多演習,或是國會中更強烈的反中聲浪及法案、國會議長的訪台或與蔡英文會面等,對北京而言,就是覺得雙方會面、美方好話是講了,但實際作為又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反而讓中方有如「被耍著玩」,對這種高層官員接觸的興趣也越來越低。
這也是為何美方想讓拜習通話,中方不置可否、看來無意進行;美方要重啟國務卿布林肯訪華,中方拒絕;美國防部長、參謀聯席會議主席的接觸要求,也被拒絕的原因。
這次由葉倫以公開方式、更全面性闡述拜登政府處理美中經濟關係的原則和希望達到的目標,看起來似乎遞出橄欖枝,但與此同時,美國卻又準備公布更多又更嚴格的禁令,限制美國企業到中國投資,北京在美方無實際正面的行動前,恐怕不會有太多正面回應吧。
更何況,葉倫對中美關係的談話中,雖有鴿派緩和的話,但也同樣有不少鷹派立場。例如葉倫說,美國的對華經濟政策的三個主要目標中的第一個就是:確保美國及其盟友的國家安全利益並保護人權,而且她以此合理化其對中國的各種經濟限制與封殺。但對中方而言,何謂國安利益,其實都是美方「一張嘴」決定,就如川普也能以國安為由對進口洗衣機等課加徵關稅一樣,強調保護人權、提西藏新疆等人權問題,更是讓中方認為有明顯針對性。
葉倫說中美兩國「許多貿易和科學聯繫應該保持下去」,也說美國「尋求與中國就當今緊迫的全球性挑戰進行合作」,不過,這些話現在都不易讓中方感受到善意、更別提接受,畢竟兩國間「許多貿易和科學聯繫」出問題甚至難以維繫下去,主動的破壞者幾乎都是美國政府。那些全球性挑戰要進行合作,也不能美國說了算數─例如美國一直要求中方在氣候議題上合作,但與此同時,又加大阻擋中國乾淨能源產品的進口,兩者之間顯然有矛盾,因此這話對中方的說服力顯然也不夠。
中美關係已掉入數十年來的谷底、而且有繼續探底的跡象,尚未看到改善可能、更找不到解方,中美正安排財政部長葉倫、商務部長雷蒙多訪華,成或不成待觀察,如果成功或許能帶來緩和效果,但如果美國維持過去只想中國配合本身要求與利益─如商務部要中國買波音客機,卻不釋出任何善意行動─如減少加徵關稅或放寬半導體管制措施,單靠葉倫演講的嘴皮緩和、不見實際行動,甚至反而不斷強化敵對政策,恐怕已無法讓中美關係走出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