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門向來被稱為可能克里米亞化,即金門人民心向對岸中國,如同克里米亞人心向俄羅斯,但經這起遊艇翻船事故,讓人對金門增添了更多的想像,包括釣魚台化、黃岩島化,甚至是千島湖化——只是,北京要讓局勢升溫成對峙,到底還有多少底氣?
昔人已乘黃鶴去:「三無」漁民有爭議
中國快艇在金廈海域翻覆事故,從大年初五延燒至今,兩星期以來,愈演愈烈,中國海警強行登檢觀光船、中國海監船神出鬼沒,迫使金廈海域情勢升溫,美國政府罕見地發言呼籲兩岸雙方克制,國際媒體前往金門採訪時,則對當地人民的淡定感到吃驚。
從幾個基本問題來釐清:首先,大陸漁民越界進入金門捕漁,且是「三無」(無船名、無船舶證書、無船籍港登記),地點是在金門禁限制水域之內,顯已違反我方法律規定在先。我方海巡執法,雖造成兩人溺斃身亡,這在「死者為大」的人道上的確有所虧欠,但在法律上是站得住腳的。因此,在野黨不必胳臂往外彎,全盤要求海巡署扛下所有重責,卻輕縱那些違法越界的大陸漁民。
此地空餘黃鶴樓:執法紀錄何處尋?
兩岸雙方爭執點在於,海巡署人員未在執法期間錄影存證,也因為這個理虧,海委會也因此迭遭質疑。甚至,金門立委陳玉珍指蔡政府禁用「中國製造」的密錄器,致使海巡人員「礙於意識型態」,自縛手腳,因噎廢食。影像紀錄當然是鐵證紀錄,海巡署少了影像說話,亦顯得理不直氣不壯。而管碧玲接掌海委會主委時,即遭質疑「外行領導內行」,而今事到臨頭,終於見到真沒本事。
有軍事學者指,金廈水域進入法律戰,恐面對中共採取「釣魚台模式」,由海警船定時進入金門禁限制水域,主權爭議檯面化。近日中國國台辦宣稱不存在禁限制水域,緊接著,中國海警船、海監船在金馬海域出動執法,似有「釣島化」的意圖,但當時是日本宣布釣魚台「國有化」,有行動在先。這還需要觀察後續,不能與之相提並論。
另有評論指此中國快艇翻覆是「台版千島湖事件」,這種說法太過誇張,那是比喻失當,言過其實,當年許多兩岸人民在千島湖身亡,是有人蓄意而為,但當地地方政府為了面子而東遮西掩,被台灣府院高層痛批為「草菅人命」。金廈海域是兩岸之間極度特殊的區域,不至於成為台灣版的千島湖事件。
黃鶴一去不復返:禁限制區被抹去
當然,兩岸無小事,風起於青萍之末,但要釀成軒然大波,多少也要有底氣。北京對台的底氣何在?國台辦宣示,不再承認「金門禁限制水域」的存在,中國出動「第二海軍」強行登檢台船,但這是要嚇唬誰呢?難道中共的涉台部門,無懼於此舉反倒會引起金門人民的反感?這也難怪,金門地方人士向筆者陳述:「金門人民是站在台灣海巡這邊的。」
值得反思的是,這一件擦槍走火的意外,反倒凸顯了兩岸官方長期對峙、隔空喊話下,重啟溝通管道的極度不對等。這次事件,我方出動中央層級的海巡署副署長、海基會經貿處長、陸委會官員赴金門交涉,但對岸僅派出地方層級的泉州台辦和泉州紅會,這樣,又如何能夠解決問題?
白雲千載空悠悠:克里米亞會再現?
從近期觀察,中國對此快艇翻覆事件的宣傳保持低調,沒有刻意張揚炒作,可能基於中國兩會(人大、政協)即將在3月開會,這等國政大事,不容有任何閃失。而我方也要給對方下台階。但從準總統賴清德對此提出的三點態度看來,並沒有釋出關懷善意,只表達支持海巡堅定執法。這只是徒增兩岸情勢緊張,升高雙方敵意螺旋罷了!
金廈海域爭議,吸引了國際關注,各方媒體齊聚金門。炒成國際事件(如中美南海撞機事件),不見得對北京有利,也不利於北京拉攏金門民心。中共要仔細想看看,把金廈海域問題國際化,是否對兩岸關係有利?是要讓金門變成克里米亞,還是變成釣魚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