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47人案:「有次在地鐵乘車,突然間流淚不止」他們的家人被控顛覆國家政權

2024-05-29 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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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要以家屬身份去處理長毛的事情之外,陳寶瑩也於2021年7月接任了社民連主席的職位至今。 她解釋說, 那時社民連有太多人將會坐牢,她就接任了主席一職, 忙碌的日程與工作,以及整個大環境的變化,讓她感到喘不過氣。 「那一年壓抑得很厲害, 每天都發生很多令你不開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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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在地鐵乘車,突然間流淚不止。」

談到無法觸碰的戀人,陳寶瑩雙眼不時泛起淚光,她說那是源於一種孤單的感覺。 「當然還有社民連和年輕朋友跟我們在一起,但其實最想去分享的人是你的伴侶。」

從前在兩人的愛情裡面,很少有太多甜蜜的話語及表達,但有了一牆之隔,陳寶瑩說,「長毛」常常跟她說「愛你」。 但她說, 自己並沒有感到太過開心, 「因為他本來不是這樣的人,讓原本一個能夠獨立自處的人變成一個依賴者,我會覺得這是比較扭曲一點的情緒,聽到這些說法反而不會覺得太開心。」

「暴風少年」的養母

2021年3月1日,「47人案」首度提堂,經歷了近38小時的馬拉松式聆訊後,總裁判官蘇惠德原本批准其中15名被告,包括社工呂智恆獲保釋,但隨即因為律政司提出覆核而需要繼續還押。 那晚在西九龍裁判法院外,呂智恆的養母Elsa跪地痛哭尖叫,成了當時各大傳媒關注的一幕。

在民主派初選中,呂智恆以獨立候選人的身份參與。他曾經四次參選區議會選舉、立法會選舉,但都以落敗告終。相較於其他政治人物,呂的知名度相對較低,但他曾經於中國異見人士劉曉波離世之後,到羅湖橋宣讀劉的作品而被深圳公安帶走;也曾於2019年的「反修例」運動期間,飛往日本大阪的G20峰會會場附近舉標語、跳海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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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sa坦言自己是個會將情緒外露出來的人,回想起那一晚自己崩潰的一幕,是源於保釋的希望落空。3月5日,律政司決定不就其中4人的保釋覆核,呂智恆是其中一人。

呂智恆選擇認罪,三年案件管理聆訊期間,作為擔保人的Elsa都會陪伴他到法庭。Elsa指,與呂在這段時間的相處,倒沒有因為判決的期限臨近而有太大改變。「我想可能真的要到分開的時候才會不捨得。」

作為基督徒的Elsa說,信仰支撐了她走過這一段日子,在她心目中,對於呂智恆來說也如是。

在信仰裡面的分享、關懷、奉獻等價值觀,讓她與呂智恆在這24年間,成為了一對沒有血緣的母子關係。

1996年,那年呂智恆就讀小學六年級,是Elsa姨甥(姐姐或妹妹的孩子)的同學,Elsa從姨甥處得知有個同學沒飯吃,家庭景況不好,後來認識之後,發覺這名小孩,也就是呂智恆,長年寄人籬下,也曾遭受精神及肉體上的虐待。因為呂智恆的身世,Elsa一直持續關心著他,2000年,Elsa決定接他到自己的家裡居住。

然而這個決定,最初迎來身邊很多人的反對,「包括母親與姐姐,以及我的好朋友,都勸我要想清楚,因為那個年紀的青少年很難搞、很反叛。」惟得到丈夫的支持,讓她能順利地收養呂智恆。

被Elsa形容為「暴風少年」的他,後來升讀大學,也成為了一名社工,過去一直有參與選舉、社會及政治運動,Elsa都是以同行的姿態陪伴,包括這次因為參加民主派初選而被控違反《香港國安法》。

在這段等待判決的日子,兩人間中也會討論案件的進度,以及判刑之後的打算,「都會思考我們還有什麼事情可以做,他也會計劃一下自己的時間,坐牢或出來之後要怎樣呢?」

Elsa說,目前的日子雖有限制,但也盡量平常心地去過活,珍惜能夠相聚的時光。裁決在即,母子兩人又要再面臨分別的時刻,Elsa說,呂智恆曾向她表示,最不捨得的就是她。 聽到這番話後,又想起呂智恆從小到大的遭遇,Elsa說, 自己不禁感到心痛,覺得他這半生承受了太多的苦楚。

「但又會想,可能他的這個苦難,都是上帝對他的磨練。」

責任編輯:李忠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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