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權力交替過程中,只在1976年毛澤東去世後,以半政變方式,抓捕了毛的夫人江青等「四人幫」,隨後進行權力分配與安排。在這之後40年中,胡耀邦、趙紫陽、江、胡、習,5任最高領導人交替,都算在平順中過度。
不過,社交媒體時代來臨,不會製造民粹和社會「人民內戰」,但仍有引發「官民對立」、「官民對抗」高度風險。
因為以前,中共可以百分百控制,廣電報章雜誌等大眾輿論,和限制電話、電報、書信自由。而到了網路時代,公眾媒體及輿論只能控制70%,還有30%在網路上流通的言論,無法被完全管控。
私人民間的資訊傳遞,除非全面斷網,是無法管控的。中國現在只能管得住社交媒體「大輿論」,但無法管住,微信朋友圈的「小輿論」。若是執政導致普遍的「天怒人怨」,則會引發全面性、全國性,人民與政府間的緊張、矛盾與衝突。
然而整體而言,中共權力體制,讓中國比歐美民主國家,對網路社交媒體帶來言論輿論環境劇變,有較大的耐衝擊韌性。
唯一要小心的是,在網路社交媒體時代,中共的宣傳體系,仍奉行由上而下,一言堂的擁護領袖宣傳模式。結果造成「新造神運動」,政府說拼命說領袖的好話,人民在私下「朋友圈」,嘀嘀咕咕天天嘲笑,說領袖的壞話。而且,一秒鐘就能把話從廣州傳到新疆去。
用人民無感的話術,50年前的理論論述包裝宣傳(像北韓一樣),只會製造出無價值,甚至反感流量。神沒有造起來,只會把民眾對生活的不滿和社會的怨恨,全部集中化瞄準,和算到領袖頭上。這個才要小心,也是中國未來最大的「政治隱患」!
後記:沒有網路社交媒體,就沒有昨天和今天的川普!
政治經濟學者,法蘭西斯·福山(Francis Yoshihiro Fukuyama),1992年出版《歷史之終結與最後之人》(The End of History and the Last Man),福山在書中提出「歷史終結論」。他認為西方國家自由民主制的到來,可能是人類社會演化的終點,「是人類政府的最終形式」。
而到了2014年,福山對「歷史終結論」做出修正,在他出版的新著作《政治秩序及其衰落》(Political Order and Political Decay),開始思考國家政府的穩定性問題。福山認為以前的結論要做出修正,將「法治」(rule of law)、「民主問責」(democratic accountability)之外,另加第三變量「國家治理能力」(state)。認為很多國家在這三項中前兩項得分高、但是第三項得分很低,造成發展不如預期。
2016年11月,針對川普 在美國總統選舉中勝選,福山在《金融時報》發表專文,明確提出:整個人類世界已經進入「民粹式民族主義」(populist nationalism)主導的動盪時代。
西方國家自由民主制,從「是人類政府的最終形式」,之所以發展變成「民粹式民族主義」的動盪時代,而且在2024美國總統大選中捲土再來,主要的原因應該就是網路社交媒體,顛覆了原本的媒體言論&輿論環境,帶來龐大衝擊和破壞力所導致。
沒有網路社交媒體,就沒有昨天和今天的川普。
*作者為資深媒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