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次內閣和第二次內閣期間,您與俄羅斯總統普丁(二○○○年五月至二○○八年五月、二○一二年五月在任至今)總共會談過二十七次。在您看來,普丁總統是外界眼中硬漢形象那樣的人物嗎?
普丁總統表面上給人一種冷漠不易親近的感覺,卻出乎意料是個爽快的人。實際見面時,硬漢形象並沒有那麼強烈,而且他很愛說黑色笑話。
普丁於二○○○年五月正式就任總統。森喜朗則是在二○○○年四月就任首相。由於森喜朗首相對於解決北方領土問題有著濃厚的興趣,再加上當時雙方都是初上任的領導人,所以他極力鼓動普丁進行和平條約談判。可惜,一年後森喜朗就辭職了。繼任的小泉純一郎首相,很遺憾地在對俄關係上的熱情大大不如森喜朗,日俄關係也就隨之冷淡。
我就任首相後不久,於二○○六年十一月在越南河內舉行的亞太經濟合作會議上第一次見到普丁。當時,我希望仿效森喜朗內閣的做法,讓日俄關係有些進展,並打算安排隔年出訪俄羅斯。但後來我的健康狀況惡化,就未能成行。
直到二○一三年四月,第二次執政之後才實現訪俄的計畫。不過在那之前,我先請森喜朗擔任首相特使,與普丁會面,進行事前準備工作。然後我才前往莫斯科,和普丁舉行會談。並且針對北方領土問題發表日俄聯合聲明,在聲明中確立了「將尋求雙方都能接受的解決方案」的方針。此次出訪莫斯科,是我展開領土談判的起點。
一般認為,兩國領導人互相訪問對方的國家,是外交上的禮節。相對於您曾多次訪問俄羅斯,普丁僅在二○一六年十二月訪問了您的家鄉山口縣,以及二○一九年六月參加在日本舉行的二十國集團峰會(G 20),僅兩度來訪日本。可以理解為,您並不拘泥於互訪的外交禮節嗎?
我不太在乎這種事。當我眼前有個極力想解決的問題時,自然要不斷去訪問、頑強地去談判,好設法解決問題。
二○一四年二月,冬季奧運在俄羅斯索契舉辦。但就在前一年,俄羅斯政府收緊了對性少數群體的監管,並對宣傳同性戀者處以罰款,導致歐美各國以此舉「侵犯人權」為由,群起反彈。美國歐巴馬總統、法國歐蘭德總統等人皆缺席開幕式。在各國對俄羅斯發起抵制之際,我認為這(對日本來說)是個機會,所以我參加了索契冬運的開幕式,並舉行日俄首腦會談。
俄羅斯在二○一三年國際奧委會總會上,支持東京舉辦奧運。當時也有些國家在俄羅斯的遊說下,將手中的一票投給了東京。那次訪問索契,我們也為此表達感謝之意。
普丁牽著秋田縣知事贈送的秋田犬「小夢」,在索契的總統官邸迎接我的到來。當我拍拍「小夢」的頭時,普丁以半威嚇的口吻對我說:「不小心,牠就會咬人喔!」但隨後又於會談中說了好幾次「斯帕希巴」(俄語的謝謝),反覆感謝我的來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