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所有主流民調公司的沙盤推演,這次美國大選兩位候選人的支持度空前接近,在全國層面幾乎不分軒輊,或平均賀錦麗(Kamala Harris)有1%的優勢,扣除了統計學上的誤差,依然是「too close to call」。至於在七個關鍵州,同樣是非常膠著。然而,當我們與身在美國的朋友討論,或與美國政界人士私下求證,認為川普(Donald Trump)將勝出選舉的聲音越來越強,這與「以數字說話」的分析可謂背道而馳,肯定會成為選舉研究中的經典案例。我們沒有水晶球,不會作出預測,但為何「最後階段許多人預測川普獲勝」這個現象本身,已經很值得探討。我簡單綜合出十一大理據:
1. 正如我們多次分析(參考近日其他文章),過往經驗顯示民調傾向低估川普,因為川普的支持者往往不信任民調機構和媒體,也有許多對外強調自己「政治正確」的選民會「不好意思」透露支持川普,只會在投票時勇於表態,這就是所謂的「害羞的川粉」。因此,當民調顯示不相上下時,其實可以假定川普領先2-3%。
2. 美國的選舉人制度對人口較少的鄉村州份相對有利。這些州的選舉人票數量與加州、紐約等人口密集的大州相比幾乎不成比例,而這些州基本上都是共和黨的大本營。因此,即便川普在全國民調中落後,仍有可能在選舉人票中勝出。而這個「落後」的簡單事實卻能有效動員緊急支持。
3. 在關鍵州(本屆基本上鎖定了七個州),儘管兩位候選人的民調相近,但在提前投票中,已知共和黨選民比上屆更加踴躍。尤其是考慮到北卡羅來納州剛發生嚴重風災,選民仍踴躍投票。風災往往使現任政府因救災不力而遭受批評,這些訊號都對川普有利。
4. 過去人們認為川普只能吸引「年長白人男性」選票,但此次民調顯示他在年輕男性中也很受歡迎,並開始建立跨族群基礎。在非裔和西班牙裔選民中,支持度也突破過去的瓶頸,抵銷了賀錦麗的身份認同牌。這顯示即使是少數族裔選民,也更重視經濟和治安議題,而不是政治正確和相對抽象的理念。
5. 我們多次提到「以色列因素」可能成為賀錦麗的弱點。當她被視為不夠親巴勒斯坦時,可能會失去民主黨內最左翼與穆斯林選民的支持。在另一篇文章中會詳細探討川普在穆斯林選民中的支持度竟稍微超過賀錦麗。穆斯林認為川普的價值觀更接近自己,這也是民主黨未曾預料的情況。
6. 每屆選舉中大約有2-4%的選票會投給第三黨或獨立候選人,有時足以左右大局,就如同2000年綠黨的納德 (Ralph Nader) 直接影響了民主黨的高爾 (Al Gore) 得票。本屆選舉中,川普收編了原本最受歡迎的第三黨候選人RFK Jr.,而極左翼依然有綠黨候選人參選,自由意志黨的支持者則在兩大陣營間平均分流。總體而言,第三黨對賀錦麗的選情影響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