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歷史事實的一面,國府來台「接收」,而台灣士紳則對「光復」致敬。
更悲哀的是歷史的另一面,致敬團的台灣士紳們,在二二八事件後的大整肅中,除林獻堂因友人協助(據信是他在二二八事件中保護過的嚴家淦)下免除牢獄之災,他的朋友們幾乎無人能逃出政治牢獄之網羅,甚至犧牲生命。一九四九年之後,國民政府遷台,林獻堂以治療暈眩為由寓居日本,從此未再回台。
「異國江山堪小住,故園花草有誰憐。」當抗議微調課綱的師生執著於非用「接收」這個國府語詞之時,有沒有老師更深一層的告訴學生:是的,我們曾經因為「光復」向國民政府致敬,很遺憾的,這個我們當時信賴的「祖國政權」用鎮壓的手法摧毀了我們的信任,林獻堂寧可在日本寫詩度餘生,都不肯再回來,而後的白色恐怖,更讓大批跟隨國府來台的大陸籍人士遭難。
歷史,哪裡是「接收」與「光復」這麼簡單的一面?誠如逯耀東十年多前所言,一種歷史的解釋的形成要經過長期的討論和爭鳴,討論與爭鳴絕非定於一尊的課綱可以形成,不論是綠課綱或藍課綱都是如此,做為歷史或其他各科老師,要教給學生當不只是標準答案而已。
歷史很難不為政治服務,特別是中國人的歷史,動不動就是政統或正統,但是,當我們強調以史為鏡或為鑑戒的時候,十年前的那面鏡子為什麼不拿出來照一照呢?難道不論藍的綠的,都只能消融掉他們不想看到的雪人嗎?不談歷史,就談以現實為鑑戒吧,期待第三次政黨輪替,不要再有第三次課綱爭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