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不知道的槍枝二三事:《血色的旅途》選摘(1)

2016-03-22 0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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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早上10點半,撒利先走進一間教室開槍,一群同學正在這裡考商業研究,他逐一趨近受害者近距離射擊,接著來到走廊裝填新的子彈後回頭去殺老師。他在教室緩緩繞行,對發出聲音的人送上慈悲的一擊(coup de gr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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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利殺了人後,打電話給一位友人吹噓自己幹的事,接著把汽油潑灑在血跡斑斑的地上,扔了一根火柴便走出去,熊熊烈火在他身後燃起,9位同學和1位老師已經沒有氣息,另外11位在烈焰中受傷,撒利眼看學生們尖叫跑進芬蘭秋天的微光中,之後便對自己的頭部開了一槍。

這是芬蘭史上承平時期最慘重的攻擊事件,共死了11人,撒利開了157槍,其中62槍在受害者的體內被發現,光是一個人就挨了20發子彈。

有一發最不令人惋惜的子彈,用在他自己的身上。

他發出的最後一聲槍響,為一場另類的競賽鳴槍起跑,記者競相趕往現場報導當下最熱門的話題:大規模槍擊事件。

當時我正好在奧斯陸,倫敦的新聞採訪部認為挪威跟芬蘭很近,於是打電話給我,要我收拾行李到那裡去,殊不知奧斯陸距離案發現場有700英里遠,車程17小時。

事情就是這樣。當時一起工作的還有前途看好的珍妮.克里曼(Jenny Kleeman),共同為獨立電視新聞(ITN)報導石油為挪威帶來的龐大財富。當我們正在分析奧斯陸的主權投資基金時接獲這通電話,而「死亡」根本不在當時的料想之中。但是一天後的我們飛(不是開車)到考哈約基,那件事不僅永遠在當地留下印記,也在我的心裡留下印記,因為這是我第一次遇到大規模槍擊事件的真實狀況。

飛機一著陸,我們就開始馬不停蹄,因為人在倫敦的編輯急於知道撒利的行兇動機,於是我們很快就獲悉這個有情緒困擾的兇手在事發前幾個禮拜,曾經以Wumpscut86的署名在網路上刊登幾段影片,還附上恐怖的訊息:「下一個死的就是你。」影片顯示他在當地靶場用華瑟P22射擊。

所以我才會在那座森林中迷路。當時我來到那座靶場,也就是撒利被拍到的最後所在位置時,這個年輕殺手死了。但沒有人知道當時誰在攝影機後面,難不成有共謀者?我低頭看男子的步槍,心裡想著各種可能性。

男子回過頭,狠狠瞪我一眼後「嘖」了一聲,我才明白一開始我以為他在生氣,原來是不高興被打擾。撒利的影片是自己拍的,這名男子也沒打算殺我,只是對我背著錄影機在林子裡亂闖感到不爽罷了。對他來說,我出現在這偏僻省分的窮鄉僻壤清楚說明一件事,那就是嗜血的媒體鏡頭即將到來。

*本文選自時報出版 《血色的旅途:權力、財富、血腥與兵工業,一場槍枝的生命旅程》,作者在倫敦的慈善機構「對武裝暴力採取行動」(Action on Armed Violence)擔任主席,並於劍橋大學擔任客座講師,為調查記者兼戰地記者、新聞報導局成立者及編輯;其報導曾榮獲皮博迪獎(Peabody Award),兩度獲得國際特赦組織獎(Amnesty Award)以及一座英國電影和電視藝術學院蘇格蘭獎(BAFTA Scotland)。

20160307 《血色的旅途》封面(時報出版提供)。
《血色的旅途》封面(時報出版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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