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好萊塢獨立製片業的王牌製作人,溫斯坦過去是各大影展的座上賓,在以獨立製片、挖掘潛力新秀著稱的美國日舞影展(Sundance Film Festival)也不例外。但溫斯坦2017年10月遭踢爆長年藉權勢性騷擾、性侵女演員,數十名受害者打破沉默出面控訴其惡行,甚至帶動全球性的「我也是(受害者)」(#MeToo)運動浪潮。14個月過去,仍身陷性醜聞風暴的溫斯坦25日再度「現身」日舞影展——以紀錄片主角的身份。
受害者現身鏡頭前 《不可侵犯》揭好萊塢黑暗面
以溫斯坦(Harvey Weinstein)性醜聞風暴為主題的紀錄片《不可侵犯》(Untouchable)25日在日舞影展首映,再次揭露這位權傾一時的好萊塢金獎製片人,多年來如何利用權位和影響力性騷擾女性、脅迫發生性關係,更讓受害者長期被迫噤聲,同時也點出讓溫斯坦多年來得以為所欲為、「不可侵犯」的好萊塢權力結構。本片導演麥克法蘭(Ursula Macfarlane)對《美聯社》(AP)表示,很開心這部紀錄片能夠在日舞影展進行全球首度放映,「對於一部關於溫斯坦的電影來說,在這裡(首映)再適合不過了。」
溫斯坦於1979年創辦的米拉麥克斯影業(Miramax Films)是美國最重要獨立片商之一,2005年創辦溫斯坦影業(The Weinstein Company)也迭創佳績。由溫斯坦擔任製片人和執行製片人的電影曾被提名奧斯卡獎22次,6次獲獎;參與製作和發行的電影則被提名奧斯卡獎300餘次,捧回70餘座小金人。但他如今已被一手創立的電影公司解僱,更遭影壇抵制,成為眾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名字。
本片訪問了多位曾與他在片商共事的導演、製片,以及溫斯坦的前任助理柏金斯(Zelda Perkins),當然還有曾出面指控溫斯坦性騷惡行的眾女星,包括曾演出《黑色追緝令》(Pulp Fiction,1994)的羅珊娜艾奎特(Rosanna Arquette),更有人是首次鼓起勇氣在鏡頭前訴說受害經歷。
What a new Sundance documentary reveals about Harvey Weinstein - Los Angeles Times https://t.co/XCOArcdVMJ
— Rosanna Arquette (@RoArquette) 2019年1月27日
正反並陳 完整描繪溫斯坦人格
溫斯坦的前任員工在片中描繪了溫斯坦的人格魅力,但也詳細敘述溫斯坦古怪且濫權的一面:溫斯坦會朝員工的頭扔煙灰缸,更把自己視為「紐約的治安官」。麥克法蘭認為,溫斯坦對員工的身心虐待同樣值得關注:「跟前任員工見面後,我覺得就算只是溫斯坦辦公室中的一名小員工,都面臨創傷後壓力症候群(PTSD)。」
Rosanna Arquette, one of Harvey Weinstein's many accusers, hopes the former mogul goes to jail: "Many lives were shattered" (Watch) #Sundance | Presented by @ATT pic.twitter.com/zoI4sbgNwy
— Variety (@Variety) 2019年1月26日
麥克法蘭也說,雖然整部片的核心是這些受害者挺身訴說的故事,但「我們也想要說出溫斯坦的故事,去了解他是個什麼樣的人、為什麼人們都喜歡他,以及他吸引人的魅力何在。」她認為,一味妖魔化溫斯坦並無助於了解事實:「我們不能只是說他是個性侵女性長達40年的怪物,我們想要知道的是:他如何能夠做出這些行為?」
Is Harvey Weinstein's career over? We asked the filmmaker of #Sundance documentary "Untouchable" (Watch) | Presented by @ATT pic.twitter.com/UCIauOwP7a
— Variety (@Variety) 2019年1月25日
「對於電影工作者,恐懼的文化依然存在」
即使溫斯坦如今已身敗名裂,但麥克法蘭說,要與曾和溫斯坦共事的業界人士談話仍然相當艱難,許多人更拒絕受訪「對那些在電影產業工作的人來說,恐懼的文化依舊存在。」麥克法蘭還試圖讓溫斯坦本人也出現在鏡頭前,但多次遭到拒絕。儘管如此,麥克法蘭仍對影片成果感到自豪:「他們勇敢說出他們的懊悔以及可以做得更好的事情。」
就在本片首映的一小時後,仍面臨多項性侵與性犯罪訴訟的溫斯坦現身曼哈頓刑事法庭,向法院申請更換辯護團隊。溫斯坦於去年5月25日向警方投案,但一概否認所有指控,案件目前仍在審理中。
雖然可以持續追蹤溫斯坦一系列刑事案件的發展,但麥克法蘭還是決定讓紀錄片結束於溫斯坦的垮台。「你可以用10年的時間拍5集紀錄片,但我認為我們具有某種能量和動力。」麥克法蘭期望觀賞完這部片的觀眾會挺身付諸行動,「我希望人們會說:『好吧,這實在是太痛苦又令人沮喪了,但我們能夠做些什麼?』我希望讓一切更具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