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知道宇宙之王宙斯這號人物,他在希臘神話中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當他心情好時,希臘的天空便陽光普照、春意盎然,當他流淚時,希臘就會下雨。這樣呼風喚雨的萬神之王,有沒有害怕的事情呢?細讀希臘神話我們會發現,原來宙斯和他的父親克洛諾斯,以及祖父烏拉諾斯,三代間有著難解的恩怨情仇,而身為萬神之王的他們,都難以逃脫悲劇的宿命──生下弒父的孩子,被兒子奪走屬於自己的一切。
主宰天地萬物,卻終將敗於自己兒子之手─希臘萬神之王悲劇的宿命
第一代眾神之王,是宙斯的祖父──烏拉諾斯。在希臘神話中,烏拉諾斯靠著妻子的幫助,成為了眾神之王。只可惜,當擁有的權力越高,烏拉諾斯就漸漸忘記原本的自己,開始獨斷獨行、跋扈無理,最後他的妻子忍無可忍,決定聯合他們的兒子──克洛諾斯將烏拉諾斯殺掉。
當時,克洛諾斯是烏拉諾斯的兒子中唯一跳出來的,就在閹割烏拉諾斯的過程中,烏拉諾斯醒了過來,生氣地詛咒克洛諾斯:總有一天,克洛諾斯的統治,也會被他自己的兒子推翻。
於是,克洛諾斯取代父親,順利成了第二代的眾神之王,但他心裡仍然惦記著這個可怕的詛咒,為了避免被孩子所拭的命運,每當克洛諾斯與妻子生下一名孩子,他都會將孩子吞下肚吃掉,以免這孩子長大實踐可怕詛咒。有一天,宙斯誕生了,宙斯的母親為了保住這個孩子,對老公謊稱自己生下的是石頭,讓老公把石頭吃了,再偷偷把宙斯交給姑姑照顧。
就這樣,宙斯漸漸長大成人,也一心推翻克洛諾斯的詛咒,他先是救出困在父親肚子裡的兄弟姐妹波塞頓、黑帝斯、希拉、狄蜜特和赫斯提亞,之後聯合這些手足推翻了克洛諾斯的統治,且將父親永遠關在地獄之中,自己則是和兄弟姊妹分權、自己掌天界,波塞頓掌海界,黑帝斯掌冥界,印證了爺爺的詛咒。
提到「閹割」,就不能不提到佛洛伊德
不知道大家對於克洛諾斯「閹割」爸爸的行為有甚麼想法?其實「閹割」在西方社會中意義十分深遠,除了希臘神話將「閹割」當成克洛諾斯弒父的方式;在佛洛伊德的《性學三論》中也有提到一個心理現象叫做「閹割情結(castration complex)」,指的就是小男孩出生後,會產生對母親的戀母情結,甚至會因為擔心父親搶走母親而有排斥情緒,隨著男孩長大,男性的性徵出現後,父親就會從敵對角色轉變成為競爭對象,男性開始出現「擔心被父親閹割的憂慮」。
於是希臘神話中,伊底帕斯殺父娶母故事,也許可以視為這種焦慮的排解之道。另外,閹割情節也存在女孩身上,根據某些學派,女孩面對自己沒有陽具的現實,會產生一種「自己已經被閹割、因而有所缺乏」的自卑情緒,進而在潛意識中認為自己低於男性。
當然,佛洛伊德的說法至今褒貶不一,但這種閹割情節,依舊在精神分析學派、社會科學的討論中佔有一席之地。父權文化也將男性生殖器視為一種「權力的象徵」,用這樣的文化脈絡去看希臘神話,就比較能解釋為何當時克洛諾斯弒父,選擇用「閹割」的方式。
宙斯能逃過這個詛咒嗎?
既然這個詛咒這麼靈驗,那麼宙斯能逃過被自己的兒子推翻的命運嗎?
接下來的故事,大家應該或多或少聽過,宙斯並沒有像自己父親一樣多疑,不知道為何,他很有自信,認為這樣的詛咒不可能發生在自己的身上,生性多情的他,生下了一大堆孩子,成就了一段又一段我們較熟悉的希臘神話故事。
大力神海格力斯就是宙斯其中一個兒子,他天生力大無窮、善良正直、英勇無畏,甚至完成了12項不可能的任務。希臘神話中,當他知道普羅米修斯為了給人類帶去火種而被宙斯囚禁和折磨後,一直為普羅米修斯感到不平。於是有一天,他聯合宙斯的其他子女,發動了叛亂,最後,自詡強大又無敵的宙斯也逃離不了這個詛咒,終究還是被自己的兒子海格力斯推翻。
責任編輯/林安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