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看到顏面傷殘者時,你是否會不經意地多看他們兩眼,對其特殊的外貌品頭論足?絕大多數人都有類似的經驗,但其實在外表背後,他們勇敢面對人生挫折的心路歷程,才更值得我們細細咀嚼…
因為看起來和「正常人」不一樣,所以這群人常受到大眾汙名化和排擠,「再漂亮的履歷也敵不過一張燒傷的臉。」一個顏面傷殘者這樣說。他們的生活並不簡單,除了必須經歷一次又一次痛不欲生的治療,還可能得一輩子遭受異樣眼光。
這些傷疤在外人眼裡,常是令人害怕的,但在一位長期關懷弱勢族群、善於將人性價值化成創作養分的彩妝造型師馬家駒(Lillian)眼裡,卻是美麗的圖紋。有感於大眾對這群人的特殊觀感,她決定以此為創作主題,替傷友彩繪,並融合他們個人的生命經歷,在疤痕上繪出最美麗的色彩。她說:「美與醜不在乎外表的表象,而關乎內心的質量。」
透過美麗的傷疤,反映的不僅是社會對他們的殘酷對待,更是他們如何在挫折中培養無比堅強的意志,展現「破繭重生的美麗」。
被問「腿上有疤怎麼敢穿短褲?」,她自信反問:為什麼不可以?
黃昶瑾自出生就罹患「多發性神經纖維瘤第一型」,她的臉因為這個疾病而嚴重變形,人中處明顯突出、眼睛周圍皮膚則縮在一起。
在求學歷程中,她的同學都很友善,也讓她勇於踏出家門、接觸社會。但社會給予她的回應,卻與她想像得截然不同。走在路上,許多人一看到她就會驚慌地倒退好幾步,甚至對他口出惡言。
她回憶:「有一個清潔阿嬤看到我的臉還問志工:『她為什麼要戴著面具嚇人?』」,雖然阿嬤知道真相後跟她道了歉,她仍不免感到有些失措。現在,她已經能夠假裝沒聽到與看到,把這些難聽的批評當作耳邊風。
有一次,她又被問到腳上有疤為何還敢穿熱褲,她不再憤怒,只是淡淡地回答:「為什麼受傷就不可以穿?」她真心接受自己的不完美,也不畏懼讓大家看見這些不完美。希望讓自己成為改變社會錯誤觀念的開關,告訴大家:「我們不是異類,而是和所有人一樣活在這世上、努力為日子打拼的普通人。」
參與彩妝活動那天,她本來擔心自己化妝會不舒服、拍照也會畏懼閃光燈的強光。但在彩繪完成後,看到自己頭上夢幻的小兔子、蝴蝶結,她心裡只洋溢著滿滿的幸福感。
胎記毀了一段戀愛,她嘆:「這個社會真的是外貌協會!」
一出生,呂明玉的臉部與脖子就有著紅紅的胎記,小時候鄰居只要一看到她,就會大喊:「紅關公來了!」她生氣,卻也無從反抗。
在她進入護專就讀的第二天,輔導主任就約談她,表示她的外貌必定會影響工作,勸她及早退學。她雖回到家鄉,但為了不讓自責的媽媽失望,她重考進入文化大學就讀。畢業後也努力考上公務人員,並利用閒暇時間當志工,重獲穩定且豐富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