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爸媽都想放棄的巴掌嬰兒,你願意救嗎?日前台大醫院施景中醫師「就算讓醫院賠錢也要救人」的臉書貼文感動數十萬網友,成大醫院的林永傑醫師,則分享一個無奈的實際案例:關於救人,台灣的健保或許從來沒準備好,醫師甚至不得不鋌而走險使用「黑貨」,只為了救回病患一條性命,哪怕機會渺茫……
日前施景中醫師「賠錢救人」一說遭健保署駁斥「照程序申請就不會賠錢」,不解為何台大要使用健保無給付的醫療材料,這番回應意外引爆醫界怒火,成大醫院的林永傑醫師,就在臉書痛批健保亂象、聲援施景中。
「不適當的衛材或醫材,即使有給付,就沒有辦法好好救人!」林永傑沉痛舉出,他在2009年拯救巴掌大早產兒的實際案例。
那時他負責治療一個僅有560公克的試管嬰兒,血管小到幾乎沒辦法以現有導管打點滴,讓他一度陷入絕望,甚至懷疑到底要不要救這種小孩,直到廠商提供極細的新款PICC管路,他才突然覺得是「上帝來幫忙這些超小的小孩」。
然而,健保並沒有給付新型導管,必須自費2000多元,甚至是沒有許可證的「黑貨」,當某些沒錢的家屬不想救早產兒時,林永傑與同事甚至是自費去買給病人用,他說那種堅持,「是那些沒有握著早產兒的手的人,不能了解的!」
無奈之後「黑貨」一事遭人舉報,基金會也停止補助,醫院勒令禁用,讓許多父母更不願意搶救早產兒,林永傑只好重新開始用「保證健保給付」、2倍粗的導管,讓他憤恨不已:「這些好東西就在不遠處的衛材行上有!雖然沒有了補助,全省的許多加護病房,還是用著這樣的黑貨,只有成大不能用!」
幸好,之後在台北馬偕許醫師近2年的抗爭下,新款管路終於納入健保,然而回憶起這段過往,林永傑依舊對健保體系滿腔怒火,最後他也感嘆:「凡要納入健保,總是有人要費心爭取,區區2000多的東西,明明可以救人一命,走了那麼大一圈,卻可能被核刪、用心卻被曲解、甚至犯法!」
拯救生命,絕不可能只憑醫師「救人真好」的熱血,也不可能總是讓醫師犯法救人。施景中、林永傑的案例,都只是台灣健保問題中的冰山一角,到底要待到何時,醫師才能專心做個醫師、專心救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