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元前202年,垓下,項羽所統領的楚軍糧草見底、饑疲不堪,被以劉邦為首的60萬大軍團團包圍。夜裡,營地傳來陣陣歌聲,是楚國版的〈媽媽請妳也保重〉和〈望你早歸〉,讓長年征戰在外的士兵們無不悲從中來、淚水止不住地潰堤,原本硬是繃起神經的警戒氛圍,一時被搞得戰意全失。
我真的失敗了嗎?
在營帳中的項羽聽到來自家鄉的民謠,由不得心頭一緊,大驚:「難道我楚國的地盤,已經全被佔領了嗎?我底下的士兵全都被俘了嗎?」
他的心情從驚愕、憤怒,漸漸轉為前所未有的困窘悲傷,項羽喝著酒,並隨著歌聲陷入了過往的回憶中:
我出身楚國名將世家,還記得小時候書不好好讀、劍術也不好好學,被火大的叔父唸了一頓,此時頂嘴:「書本只是在記一些人的名字、劍一次只能對付一個人,學了能幹嘛?要我就要學一次能打倒萬人的功夫。」於是叔父教了兵法,但還是覺得不有趣,看一看就不學了。是因為小時候不讀書,現在才會被困在這嗎?還是因為當初鴻門宴上志得意滿、沒殺了劉邦,所以才留後患?
不不不……還記得5年前在鉅鹿,我率領5萬楚軍破釜沉舟,力抗秦國名將章邯、王離所率領的40萬大軍,有在去無回的絕境裡,每個士兵都變得比葉師父還厲害,通通能夠「打十個」。在我的指揮下,這場戰力懸殊的戰役奇蹟似地逆轉,讓附近作壁上觀的諸侯們無不看到驚呆,當我凱旋歸來時,諸侯各個都跪著用膝蓋走路迎接他,全都俯首稱臣。不管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我都能逆轉,我是霸王項羽,我可以的……
這時有個人出聲喚醒陷入沉思的項羽,她是虞姬,是項羽最愛的妾,她不知道怎麼安慰從未如此失落的項羽,只好陪著他喝酒、唱歌,唱出了這流傳千古的名曲《垓下歌》:
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柰何,虞兮虞兮柰若何!
他們唱了一遍又一遍,眼淚也一行又一行地流下來,一旁的近臣護衛,也都被悲傷的氣氛所感染,哭到抬不起頭。
突圍而出
項羽淚流乾後,他知道不能被繼續困在這裡,頓時眼中的雙瞳中燃起熊熊烈火,他跨上烏騅馬、提起寶劍,趁著星夜率領800名親兵突圍而出。隔天漢軍發現項羽竟然已經溜了,連忙派出5千騎兵追擊。
項羽一行人搏命逃生度過淮水,原本的八百壯士只剩下一百多人,後來他們又迷路失散,項羽身邊只剩28人,而數千漢軍追兵也從遠方逐漸逼近。
項羽回過身來,對僅存的部下說:「我項羽起兵至今八年了,身經七十多場戰役,沒有一個地方不被我攻破、沒有一個對手不被我降伏,從來不知道失敗的滋味是什麼,因此稱霸天下!所以現在被困在這裡,是天要亡我,是非戰之罪!我今天已經決定用這條命跟他死拚到底,接下來我要做三件事給各位弟兄看看:擊潰敵軍包圍、斬殺敵將、砍倒軍旗,讓大家知道這是天意,不是我戰略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