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最值得說嘴的事,除了每學期都在優良學生榜上,大概就是只花了兩年半便順利畢業。許多人都會認為我是一個很會念書的孩子,哇! 真了不起啊! 但其實我常常解釋我不是會讀書,而是了解自己。
老實說,我在台灣教育體系時,根本從來沒有因為成績而被讚賞過,甚至曾經只因為模擬考沒有衝上PR90,被老師當眾酸是個永遠不會有出息的蠢蛋。念國中時,我對國文英文都非常有把握,幾乎可以翻閱單次就一目了然,清楚記憶,考試成績也總是穩妥不需擔心;反觀我可憐的自然與數學,錯的總是基本題,驗算後還會把答案對的改成錯的。
在那個全科都要強的年代裡,為了補足這方面的缺失,我運用國文課時間寫數學評量,英文課時將自然考卷壓在桌上狂寫。有時姿態佝僂雙腿盤起,有時像《死亡筆記本》的L那樣蹲坐在椅子上,極度專心將環境音置之度外。
當時的國文老師雙眼相距甚遠,無框的近視眼鏡架在鼻尖兒上,微鬈短髮讓她像極了一隻玩具貴賓。有一次,她穿著灰白色針織毛衣配上焦糖色皮裙與黑短靴,邊念課文邊在座位間繞來繞去,每回晃到我身邊,就會用拳頭大力敲我的桌子,示意我把別科的評量收起來,並在下課後再次叫我去辦公室嚴正地警告,若再上課不專心考試錯一題要打五下。雖然後來的國文課我依然沒有聽講,但國文考試幾乎都考滿分……畢竟是還可以體罰的年代,威脅利誘都是有效的。
對於不會的科目,我不知道到底為什麼無法像其他同學融會貫通、心領神會,我等待醍醐灌頂的那日盡快出現,但等到花兒都謝了還是混沌一片。數學好討厭! 我永遠不知道明明不笨的我到底問題出在哪裡,只知道看著黑板上倒數的日子,想著我們應該快要解脫了,我們可能快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直到大學一年級,我才逐漸明白念書最重要的,還是越早踏上了解自己的路程越好。
大學新生的通識課程選來選去就差不多那幾堂。第一堂課我選修的是「The Eureka Moment! Arts in Science」,中譯為「發現了! 科學中的藝術」。整體來說是個教導新生如何認知自我學習模式,並統整不同科別知識,以預備大學四年的基礎課程。
剛認識完班上的新同學,教授就讓我們做了許多測驗,而測驗結果讓我驚訝地發現……原來「影像記憶」佔了我學習過程的三分之二那麼多—意指我看電影學得比看書來得快許多;同時,我也是實作理論型的學習者,所以整體而言要把事情做好,最快速的方式就是給我清楚的哲學理論再搭配親自動手做。
被分門別類後,我開始在自己身上做實驗,不管碰到數理科學或是人文藝術,我都把課程內容重整成圖像,並在念書時自言自語,讓理論成為聲音資訊加深記憶。就這樣極其幸運地,從大學第一天,我便提早開始建立發展出圖像背誦記憶與統整的能力,也進而理解到,快速學習最有效用的時刻,是面對新知可以迅速上手、應付考試,方得造就大學成績就算沒拿到A也不會低於B+的紀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