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我母親不只是健忘,還出現暴力行為……我也不年輕了,因為一直獨自照顧她,我發現自己的精神也變得不太穩定。因為疲倦和睡眠不足而瀕臨崩潰時,有那麼一個瞬間,我的腦海裡浮現出『乾脆把妳殺了……』的念頭,我自己也覺得這樣下去實在很危險。」
覺得自己再也無法獨力照顧母親的野見山女士,和照護經理人討論後,決定接受對方的建議,考慮把母親送到安養院。也因此,她不得不到附近的特別養護老人安養院詢問,請他們讓母親入住。
每個月手邊只剩一萬日圓
但是,野見山女士此刻卻面臨了一個從未想過的現實狀況。她想安排母親入住的特別養護老人安養院告訴她「現在病床已滿,必須幾年後才能入住」。茨城縣和福島縣的安養院雖然有空床,但感覺好像把母親趕到一個很遙遠的地方,野見山女士遲遲下不了決心。
後來,雖然目前仍和以前一樣在家裡照顧母親,但因長期的睡眠不足與疲勞,很多時候野見山女士自己也無法起身。看了醫生後,被診斷為疑似壓力性的憂鬱症,想要治好,唯一的方法就是安靜休養。儘管醫生如此告誡,野見山女士還是連一天都不得休息。
「我再也無法繼續獨自在家照顧母親了,這已經是極限了。」徹底覺悟的野見山女士,考慮將母親送到民間的自費老人安養院。
問題是費用。自費老人安養院的費用一個月要14萬5000日圓。相對於此,野見山女士的收入只有母親的國民年金(非足額)45000日圓,加上自己的厚生年金11萬日圓,共計15萬5000日圓。如果利用自費老人安養院,計算下來每個月手邊只剩下不到1萬日圓。
但是,自費老人安養院中比較便宜、而且可以馬上入住的地方只有這裡,對野見山女士來說別無選擇。
「如果讓母親入住安養院,就必須動用為數不多的存款來過活。但我很清楚,如果這樣持續下去,不出幾年我一定會『倒下去』,這讓人非常焦慮。萬一我倒下去,就沒人可以照顧母親了。所以我強烈認為,必須靠自己工作來維持。」
靠著清潔員的兼差工作來維生
現在,野見山女士靠著車站清潔員的兼差工作來維生。
她說她一週工作5到6天,一天大約3小時。早晨或末班車結束後的深夜,撿拾掉落在車站內或月台上的垃圾,並更換垃圾筒的塑膠袋。偶爾,還要用金屬鏟子除掉黏在牆上或樓梯上的口香糖,或是清理客人的嘔吐物。擦拭車站內廁所的便器也是她的工作之一。
兼差工作的時薪是950日圓,換算成月薪,大約是10萬日圓。因為自己和母親的年金幾乎都用來支付照護費用,野見山女士只能靠著這份清潔員的薪水過活。
「生活真的過得非常辛苦。因為我的房子是自己的,所以還勉強過得去,如果是租的,可能就沒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