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社會普遍實行一夫一妻制,男女比例基本平衡,關於戀愛和結婚的禁忌也比古代不知少了多少。父母包辦婚姻這種方式被扔進歷史的垃圾堆,門第觀念跟著大大地鬆動了,同姓不婚的禁忌也被打破了。經過漫長的鬥爭,我們終於掙脫框架限制,迎來一個可以完全自由戀愛的時代,這個時候卻發現,自由是自由了,找到人結婚反而更難了!
難在哪兒?難就難在資訊。結婚是大事,每個人都希望在大量資訊的基礎之上,做出自己的決定,但一個人在日常生活中所能獲得的資訊是相當有限的,而且這些資訊當中有價值的又寥寥無幾。你挑別人,別人也在挑你。可以想見,要找到一個適合結婚的人,需要投入大量的訊息搜尋成本,當然還有時間成本、金錢成本。如果資訊不夠好,時間和金錢就會變成沉沒成本,一切又要從頭來過。
如此便不難理解,「媒妁之言」這種古老的相親方式,為什麼在自由戀愛的時代仍然被保留下來,婚戀仲介平臺為何在今天愈來愈紅;因為透過這種方式,人們可以降低自己搜尋資訊的成本。因為資訊少,很多人無法挑,他們結婚是靠「遇」。在茫茫人海之中遇到一個對眼又對路的人,這無異於大海撈針,真遇上了,再冠之以一個美好的詞彙:緣分。如果怎麼遇也遇不到,一個理性的人就只能觀望、徘徊、等待,愈理性,等待就可能愈久。即便是王子也得靠遇,看看灰姑娘的故事,她也是王子遇見的。
有一句詩講的正是這種相遇的最高境界:「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我有一個朋友叫麥小嘉,他很早就讀過我的作品,也常常和我一起討論大數據。有天一見面,他滿臉欣喜,迫不及待地告訴我一個好消息。
「你知道我和我女朋友前幾天定下來了嗎?大數據幫了大忙,真的!」沒等我回答,他連珠炮似地講了下面這則故事。
「上個月,我女朋友突然跟我說,她母親要見我,就在這個月初。我一聽緊張得要命,要過丈母娘這一關了,聽說這一關很難過,怎麼樣才能把她贏過來呢?怎麼辦?
我想起了大數據。我把女朋友的一切行為、我所知道的她父母的背景,用大數據的方法梳理了一遍,當天晚上我得出的結論是:她的母親多半是愛錢如命,還可能有點勢利眼,但這也正常,誰不重視經濟基礎,況且是嫁自己的女兒呢?這不就是這個時代丈母娘的特點嗎?大數據分析表明,要當她家的女婿,起碼要有房子、車子,月入十萬以上。
「完蛋了,分析到這裡,我幾乎感覺被判了死刑,怎麼辦呢?還有得救嗎?在絕望之餘,我突然想起女朋友告訴過我,她母親擔任過梨花曲藝社的社長。梨花曲藝社,這是什麼東西?我決定再求助大數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