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系統其實是將原存在於個別家庭中的家務勞動與照護工作「有薪化」,藉由國家的力量,讓這些工作和效益集中於福利體制後,重新分配於人民之間,創造更平等的社會。
先來說兩個小故事。
A是一位台灣的女性上班族,在出版社工作表現良好,是老闆眼中很有潛力的人才。她三十出頭已婚,家裡有個正在上幼稚園的孩子。每天除了要完成辦公室裡的工作,下班後還要趕緊去接孩子回家,接著是晚飯洗衣打掃等日復一日的家務工作,幾乎沒有自己的空閒時間。雖然家裡有她和丈夫的兩份薪水,但孩子上的私立幼兒園收費不便宜,加上其他開銷,家中的經濟不算很有餘裕,但至少還能過上不算太差的生活。
然而,最近她的父親開始出現失智前兆,不久後可能需要別人來照顧,但照護費用並不便宜。A和先生討論過後,考慮要辭職以便在家照顧父親以及孩子,省下家裡難以負擔的照護費用。雖然暫時找到了解決之道,但A心裡還是有些遺憾,看來要留在職場繼續發展是不太可能了。
在地球的另一端,B是挪威政府福利部門的一位職員,身邊的同事和她一樣多為女性,並且也有著自己的家庭和子女。每天下班後,她會前往兒子就讀的公立幼兒園接他回家,晚上全家人一起完成各種家事、陪伴彼此,而睡前她總是會利用一段屬於自己的休閒時光,看書放鬆心情。
假日時她和先生孩子一起回到她的老家,探望行動不便的父親。雖然B的父親不良於行,不過在家中無障礙設計以及固定前來的政府照護員的協助下,他還是能自行打點絕大部分的生活所需,而他也總是很享受B在假日來訪時家人們共度的時光。B和先生的工作雖有不錯的收入,但當中很大的一部分都會繳稅給政府,而他們都很願意接受這個義務,因為孩子和年老父母的教育和照護支出,皆是來自國家的支持。而B也感到自己在福利部門的工作很有意義,她知道當她服務許多家庭中需要被照護的人,她的家庭也被其他人照顧著。
這兩個小故事,想說的是社會福利和女性就業,乃至性別平等,有著高度密切的關連。故事中台灣的女性A,不只是面臨家庭照護的巨大壓力,同時也可能被迫離開職場,無法發揮自身的生產力,當許許多多的女性A出現在台灣,對於整體社會是巨大的損失。
而北歐的社會福利制度,非常重視女性的勞動參與,其中的策略為:「提供良好的福利服務,以減輕女性傳統之家庭勞務,使其能更加專注於有薪工作,而藉此有薪工作再次納稅於福利體系,建立一個正向的循環。」不僅如此,由於必須提供全面而廣泛的福利服務,國家也因此提供許多就業機會,當中包括高比例女性受雇者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