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良抵台後,馬上就被押送至新竹軟禁,居於深山老林之中,整日與草木為伴、禽獸為伍,當時他所面臨的最大問題,乃是語言溝通問題,台灣幾乎混雜了各種類型的語言,「國語當然大家不是全部懂,閩南語我不會,客家話也是少部分人,山地話有九種。」好在後來張學良發現,如果用日語溝通的話,基本上全台灣都行得通。而張學良早在東北那會就已經精通日語,遂化解了此一大問題。
張學良被軟禁以來最苦日子
在新竹的這段日子,是張學良被軟禁以來最苦的日子, 新竹井上對外聯繫的通道只有一條路,而且崎嶇不平,從新竹坐車到竹東得2個多小時。二二八事件爆發時,「有風聲傳至山上,說有一股武力將來犯,目的在劫走張」,看守張學良的衛兵被下達命令,表示如果有人真的把張劫走,一定要在防線攻破前把張給殺死。無奈通往井上的路實在太崎嶇,在事件發生前後,始終只有軍方知道井上的確切位置。
即使外界風起雲湧,對被嚴格監視的張學良來說,似乎都只能遠觀而不可參與焉,況且此時張學良的處境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儘管蔣中正批下了足夠的經費料理張學良的生活,但是井上實在太偏僻了,即使有也不常運來,張學良基本上都是在有一餐沒一餐下度過的:
「把我們封到山裡,我們沒吃的了嘛,那時高山人對我們很不錯。那時候沒法子,他們吃番薯,唯有我一個人還吃點米飯。高山人給我們送番薯。沒番薯,沒有高山人,差不多把我們給餓死了。」
除此之外,張學良的劫難還不此這個,他被安排在一處木製日式宿舍,原先是日本高官的招待所,雖然看起來很華麗,但根本不適合井上多雨潮濕的天氣,每到夏天四處漏水,每到冬天潮濕陰冷。張學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簡直渾身難受。
嚴峻軟禁下的休閒活動
後來,張學良索性也接受了這個事實,既然改變不了,那就只能笑納了。張學良開始在新竹井上倒頭大睡,而且不只大睡,還是裸睡,一天幾乎都在這種狀態中度過,他的副官蔣友芳或是家管叫他起床前,都得先敲鬥。有很多人勸他不要這麼幹,會給別人添麻煩,張學良反倒對他們說教起來,並滔滔不絕講述裸睡的養生好處。
張學良也真的把他的「裸之道」貫徹到底了,除了裸睡之外,他亦崇尚裸泳,新竹井上附近有一條蜿蜒的小河,河水是有溫度的溫泉水,每次想要游泳時,張學良便直接脫光直往喝邊奔去,要知道,那時候張學良年近五十,拖著一個啤酒肚,樣子實在不怎麼體面,山地取水的原住民每當看到此等場面,總是嚇得四散奔逃。
不過,在沒有裸泳的時候,張學良對取水的原住民是很善良的。由於軍方命令的關係,張不允許和當地人交流,也不能和他們分享任何一切食品或器物,否則將被視為通謀,但張學良有其惻隱之心,見原住民生活條件不佳,總有人飢己飢之感,何況在新竹軟禁的初期,食衣住行的問題還通通是他們伺候的,所以很多時候,張便會繞個彎投桃報李,比如在原住民孩童在戲水打鬧時,將咬了一口的蘋果扔到小河裡,還會把大半隻燒雞、烤鴨扔到水裡。讓這些居於深山的孩子們,也能享受來自摩登大城市的滋味。
本文經授權轉載自歷史說書人History Storyteller(原標題:張學良的新竹日常)
責任編輯/邱劭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