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就去打工、去當家教,要自己想辦法翻身啊!」她用2個案例,打臉這種建議多傲慢

2018-04-06 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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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四年,我積極的建構對自身的解釋與詮釋,對於萬事萬物都抱持著疑問,都想衝破,都想重新定義。這還不夠,遠遠的不夠。我還沒辦法解決我的問題,我之所以生成現在的我,到底是為什麼?我亟欲追尋解答,我考了研究所。台大,這次不需要再跟誰與誰多加解釋,這張會員資格太閃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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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了台大校園,走入了一個個不同的田野。追尋那些自己的、他人的、社會的。將深奧的概念一個個吸收、消化,然後再用以解釋所有可以解釋的,發現不能解釋的,便構築自我真正的解釋。最終的目的,是告訴更多跟我一樣的人,「你們可以怪社會,可以解放自己,但不要從此憤世嫉俗,要讓自己快樂。」

曾經在學術場域中迷失的,就在田野找回來。

每個週四,趕在下班時間前,拿著前一天已經收拾好的行李,趕搭客運。學校離客運站很近,一上車就開始睡,睡醒差不多就到了。到了終點站,我會先確認一下火車的時間,必須要準確掌握,因為做田野的地方很難到達,火車是窮學生唯一的交通工具。錯過了火車,我就要自己找地方住宿,是額外的負擔。

這時候,我就會想起某堂課上,老師講述過的一個故事。

有一個男孩,家裡非常窮困,常常有一餐沒一餐的。這個男孩最大的願望,就是成為頂尖的廚師,到世界各地做美味的料理給更多貧窮的人吃。為了達成這個目標,他積極參加各種比賽,但都落選了。有一天,他又落選。評審走到他身邊,拿著優勝者的料理,問他說:「你要吃吃看嗎?」

男孩接過來,吃了一口,說:「這是什麼味道?」

「這是好吃的味道,你沒吃過,不會知道。」評審說。

這是一個關於品味的故事,品味是取決於社經地位的。

我總是在想,同樣的情形,在美食評論家的文章中,一定會用更高級的形容詞來形容。但我只吃過八寶粥,就只能用八寶粥形容。會想到這個故事,是因為我所進入的田野。數個不同的田野,交由不同的助理去做。我們會撰寫田野筆記,回報觀察到的現象,巨細靡遺的,任何枝微末節都不能放過,包含使用的語言、語氣與情緒。助理們彼此也會交流,討論發現的差異。一次,某個助理跟我們分享他所觀察到的。有次田野,他看到觀察對象戴了一個很可愛的髮帶來,他指著髮帶,問說:

「這個髮帶是什麼顏色?」

「這個緞帶是春天的顏色。」觀察對象是這樣回答的。助理驚呆了,跟老師反映。在另外一個田野,同樣的髮帶,同樣的問題,得到截然不同的回答。

「黃色的啊。」

中產階級與工人階級的被觀察者,答案如此迥異。恰如我對於米粉羹的形容,是如此工具性、符合現實的。反映出的,是我的社會階級與品味。我終其一生,可能也回答不出「春天的顏色」。對我來說,春天沒有顏色,是個季節,是個代表開學要花錢的日子。我的爸媽,只能擠出時間,告訴我那是黃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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