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滋讓我的世界更激烈、有了更多顏色」尚恩是名年紀輕輕的患者,在16歲初嘗禁果就不幸染上了愛滋,自此他的人生被貼上了標籤,他必須與自己的身體對抗、與人們恐懼的眼神對抗,他是組織裡面的「鷹派」,因為他知道如果不做些什麼,生命消逝的死亡悲歌只會越唱越快。而納森則是未患病一般高帥內斂的大男孩,兩人在ACT UP組織的行動中擦出火花,《BPM》的故事發生在巴黎,鏡頭隨著尚恩和納森兩個人,在ACT UP行動檢討會、電音派對、抗爭現場、房間中穿梭。(以下有雷)
《BPM》故事透過導演羅賓康皮洛參與國際平權組織ACT UP(愛滋病解放聯盟)極力爭取醫療權的社會運動所見,帶著觀眾走上街頭對抗掌權者的冷漠,這場悲壯的社會運動沒有一個人是英雄,只有一個個正在凋零的生命。在ACT UP中,每個人都是平等的個體,無論患病的、陰性的、同性戀、異性戀、男性、女性,大家撕掉身上種種標籤,沒有人因為自己的身份,就能有更多的發言、更多主導運動的權力,他們在抗爭現場用血漿,直擊人們無知的畏懼,他們走進校園宣傳正確性觀念,直接面對人們因歧視恐懼而扭曲的臉龐。
在1996年之後,愛滋感染者受惠於雞尾酒療法,死亡率大幅下降,但在《BPM》故事發生的90年代初期,社會大眾對於愛滋病的恐懼是令人難以想像的。在那時,錯誤與偏見漫天傳散,以為愛滋會透過飛沫傳染,少有人知道愛滋的正確傳染途徑,只要透過保險套進行安全性行為,就能有效防範愛滋,甚至有過半的美國民眾支持隔離愛滋病患,更有聲浪要求患者在身上紋身註記。在現代社會,就算是殺人犯也不會被大眾要求「紋身註記」,究竟多大的無知與恐懼,才讓人們提出這樣荒唐、沒人性的要求?人們對於愛滋病,對抗的究竟是疾病本身、還是自私、冷漠地將自己置身事外,整個同志族群?一旦得了愛滋病,似乎比犯下滔天大罪還嚴重,人們站在道德高點批判他是異類、不檢點,毫不掩飾地揮著正義的旗幟吶喊,同志面對的是歧視、恐懼交織,不見光明的灰暗社會環境...
《BPM》原電影名為120BPM,每分鐘敲擊120下、也就是每秒敲擊2下的節奏,在音樂速度標記中,120BPM-150BPM間被稱為Allegro(快板),此意大利文的原意是「愉悅的」。對生命逐漸走向盡頭的尚恩來說,唯有狂歡、唯有享受人生,才足夠平衡病痛帶來的凌虐,在疾病面每一秒都彌足珍貴,他過著快板人生,回到房間,尚恩跟納森兩個人的愛情節奏,隨著電影中比120BPM略快的電子音樂中狂舞,每一場的抗爭、每一次的性愛,他們都是珍惜的享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