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琳最近推出新專輯《Bob Music》，並參與 Legacy 的「都市女聲」企劃，以專輯歌曲「簡單的說，你一點辦法都沒有」舉辦售票演出。她帶著怪叔叔樂團（The Weird Uncles）上台，唱一系列的「怪歌」，常常聽到某些人覺得王若琳「變了」，可對於她來講，這樣的狀態較接近「還原」。
所以讓我們省省力氣，別提那張台版小野麗莎的首張專輯了，儘管它將成為王若琳永遠的包袱，儘管它讓王若琳成名，可如同加拿大唱作人瓊妮蜜雪兒所言：「名氣是什麼？只是圍繞一個名字的，一連串錯誤的認知。」
上周末，台中場的演出剛結束，在此之前我看了他們在台北場的演出。那晚，王若琳本人頂著一頭金髮，身穿黃色短 T，橘底黃斑的短褲，整個人繃繃的，澄色的燈照下來，金光閃耀，揹起吉他就這麼開唱了。如今已不太記得她的歌曲順序，一連串的新歌都是英文歌詞，每首歌聽起來也都差不多怪，差不多短，風格難以辨識，整場演出很像在看晚上九點的 Cartoon Network。而她是闖進德克斯特實驗室裡，搞砸實驗的蒂蒂本人。
王若琳是理智斷線的戲子，彈吉他時，她的腳不會安分，拿掉吉他時，整個身體與眼神都發神經了。她會搬出那種看到可愛動物的癡呆笑容，跳起〈When I Nod〉MV 那款毫無章法但又一直重複動作的舞蹈，仿佛我們都是被「咕嘰咕嘰」逗弄的嬰兒。同時也會裝出恐懼的模樣或學老師授課唱〈The Scientific Method〉（一首關於科學研究公式的歌...）。
她的歌總有一些尋常又不尋常的故事，什麼「兩個為了搶電視遙控器而吵架的人」、「半夜被跟蹤的女生」、「不管遇到什麼問題都能回答：隨便，甚麼都可以（Everything Anything）」...。王若琳每次介紹歌曲故事大綱，台下都會笑，可一但開唱，台下就呆掉。於是，看完台中場的朋友跟我抱怨，當天的觀眾都好閉俗，都不跟著跳。是呀，台北場也是這樣的阿，觀眾拿這樣的王若琳沒有辦法，對這樣的音樂不知所措。（朋友表示：應該以為自己是來聽〈Start from Here〉吧？）
我覺得在當下，她真的想讓我們變成「弱智」，就是不要活得那麼複雜，單純快樂就好。可現實的盤根錯節也不容易在一個晚上被解開，我們太知道什麼是政治正確，我們很會講官腔，經營臉書頁為了客觀公正兼討好都要扮成「小編」寫「這樣好棒棒」，而不敢（或不能）跟王若琳一樣，寫「夏日常識：你知道嗎？蟑螂喜歡吃牙刷上殘留的食物渣。」給人一種 WTF 的衝擊。
老實說，我也搞不懂王若琳到底想幹嘛，她的專輯我也不覺得「好聽」，大部分的讚譽多是建立在她推翻過去形象的反差上（同時也引來等量的不解批評），可她在演出與做音樂上並不是隨隨便便的。
在這渾沌世界上，悅耳但無聊的東西太多，「難聽」卻有趣的東西太少。那晚台北的演出，也許現場最怪的不是台上恣意搞笑的她，而是在台下被日常規範綑綁，肢體全僵成一塊兒的我們。
攝影／羅元成
文/阿哼 本文經授權轉載自欣音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