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琳娜》(全片連結)故事的另一頭,陳愛琳不斷的相親,以自詡高品味的眼光,看著每個來相親的男人,而她要的條件是「男方身高要超過176公分、體重低於75公斤、身體健康、家世清白、無不良嗜好、人要長得英俊、要有正當工作、收入要高、講話要幽默風趣、氣質出眾、要有音樂素養」,如此夢幻般的條件,對於現實如果有了解的話,在婚友社當中找到這種條件是不切實際的幻想,而當這樣的男人出現時,她也瘋狂愛上如此擬像般的存有。
實際上適合陳愛琳的,其實是計程車司機俊明,一位會血暈的孬種前警察,帶著一個女兒,開著計程車賺點小錢過日子,那是普遍被認為沒有出息的人生狀態,愛琳眼中也沒有在階級上看上過這個「計程車司機」,那是一種拒絕下嫁的排斥。
俊明與愛琳的約會,也不會是在高級餐廳當中,而僅僅只是在路邊的廉價咖啡露天座位上,想像著自己是喝著下午茶的貴族,亦或是在半夜工業區旁邊看著夜間工廠的燈光夜景,悠閒的在計程車內喝酒聊天;這種不花錢的活動才能搭配他們所屬的階級。
自卑的計程車司機俊明,明明已經時常與愛琳約會,卻沒有表明自己的心意,而眼睜睜的看著她喜歡上夢想中的高富帥少爺,甚至是在愛琳因高富帥少爺懷孕的時候,還得表裡不一的假聲恭喜,內心卻僅能暗自垂淚到天明,那是有個階級落差、門不當戶不對時對自我愛意的壓抑。
靈光一現的,是關於新移民家庭的故事,一個在音樂班的小朋友突然不來上課了,原因僅是爸爸工傷而無法賺錢,不願意讓兒子繼續花錢念音樂班,而在一旁的越南籍母親,則是有點無法反駁。
新移民家庭的出現,與那個魯蛇又不願意下嫁、上娶不可能的婚姻市場接壤,那代表的是勞動底層的男人無法找到婚配,卻又不得不面對傳統長輩的壓力,而出現婚姻需求的缺口;同樣地,女性的未婚率也因此不斷成長,無法對應的男女期望,是愛情與婚姻之間的斷層落差,無法有經濟能力養育下一代的人們,對於自身已經不抱太多期待。
在假日的公園,劇中的新住民卻與工人樂團唱起了家鄉的歌,這樣匆匆帶過,沒有深入描繪,就如同當代台灣社會始終沒有用正眼看過他們一樣,總是被拒絕的無力感籠罩。
誰是魯蛇?誰又是掌權者?
整部片集結了各式魯蛇(或者弱勢的一群人),包含新移民家庭、魯三代的工人家庭、底層警察、打工仔、去技術工人、小頭家等,對立的另一邊是掌握權力的律師、醫生、地方政治勢力等,有權者構築了人們對於社會的想像,相信自己應該就只要有小確幸跟自我催眠就好的人生,他們打從出生就注定當人生勝利組,無須奮鬥也都會擁有相同結果;相反的工人階級子女奮鬥一生最終還是會回到工人階級的位置上,過著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壞的人生,繳稅給上階層花用,這是藉著品味的傳承所造就的階級複製悲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