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下學期,我因為喜歡上四班的同學而被大家拿出來當笑話,就算有姐妹們的支持安慰,還是被直男們拿來嘲笑一番,那種無能為力跟羞辱,我畢生難忘。我沒有告知我的班導,也沒有尋求輔導室,因為那個階段全校都在忙著幫學生看落點分析、功課成績。
那時,我超級希望輔導課做的性向測驗,不要只是幫學生找學校,而是能夠上一些性別平等教育。
一直到了大學,我才能得以解脫。天主教輔仁大學社工系的學習環境,也讓這些充滿歧視意味的言論得以減少發生。
一個原住民同志必須離鄉背井到陌生城市,才能找到支持、同理、跟包容,我覺得是可悲的、可憐的。所以我們更該支持同志教育,學習尊重異己、包容差異。如果當時我們有一個健康的環境、友善的老師教導我們性別平等、尊重包容,而非一句:「好了,不要再鬧了」,結束每一回合,也許我們的遭遇,會再更好些。
後記,關於我的名字:
剛出生的時候,我媽說我高燒不退,但白天卻是安穩的睡覺。持續了一個月之後,家人仍然覺得不對勁,於是帶我到部落的巫師那裡看,巫師拿起芭蕉葉在我身上掃描,且在我頭上噴了一口米酒,開始了她的儀式,當初,家人以為只是感冒,後來巫師看到說是有兩個人在爭奪我。一個是我的外公、一個是我的爺爺,他們的爭執讓我的夜晚非常不安寧,也讓我的家人雞犬不寧。其實,這兩位已過世的長輩,爭奪的是我這個小孩到底要取誰的名字,是爺爺的拉飛 lafin,還是外公的嘎兆 kacaw。最後,在巫師的調解之下,我的爺爺跟外公決定讓我沿用嘎兆這個名字。
嘎兆kacaw,是瞭望台、燈塔的意思,引申為「站在高處照顧部落族人的人」,肩負著族人的希望,保護部落、照顧族人,成為燈塔指引人們回家、照明回家的路。
文/Kacaw ‧ Mayaw
本文經授權轉載自青春藏了誰臉書
責任編輯/林安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