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分兩類:海和陸。也許有人海陸皆樂,但我浮潛時看的魚遠不及天空飛的鳥生動,也許是陸上的我拿著望遠鏡怎麼樣也趕不及鳥的飛翔。
這次在台北的畫展《布拉姆斯想飛》有八顆樹,原因是有人問我要一顆,畫一顆樹難,我便畫了一個森林,一共十二顆。12月帶了八顆樹回台灣。
森林這二字有五個木。森林也因為有樹而美,每顆樹都有靈,所以森林永遠神神秘秘。在" 享受吧!一個人的旅行" ,“Eat, Prey,Love”, 這本書裡,作者終於踏出離婚陰影的那刻,就是在黑暗裡跑到樹林裡環抱一顆大樹,在別人眼裡看起來像個巫婆,對她卻是一生難有的超越,她的靈與宇宙共舞。
畫畫裏有形而上的元素,解釋起來難脫矯情之嫌,常常看不明白畫廊博物館裏對畫的說明,因爲自身站在畫前面對面的感受才是真實的。那是觀者和創作著直接的溝通,畫畫除了自我實現,最重要的是和至少一個人產生共鳴,自我放逐自我陶醉任何關於藝術家的故事,那超脫,酗酒,自殺的並不是藝術本身的一部分,很多是第三著的觀點來導讀藝術,觀者要對自我能力有信心,藝術之所以偉大是因為讓非創作感動,感動是喚起人共同性,那裡面絕對要有動物反射性。
我的音樂老師 Jens Nygaard說的更清楚,聽音樂要像一隻狗,不然得像吃橘子,剝了皮把汁吸光了,剩下的就丟了吧。
Jens從小是音樂神童,一生爲音樂生,爲音樂死。他讓很多人愛古典音樂如我。 我從小到大很喜歡音樂,還有兩把吉他邊彈邊唱了很多校園民歌,但為什麼從小學開始上了如此多的音樂課,對莫札特,貝多芬一點認識也沒有,在30歲前從不聽古典音樂的我,每星期一如朝聖般去聽Jens的在小教堂裏的交響樂,他的方式就是成立一個高品質的交響樂團把貝多芬奏到如貝多芬蒞臨現場,那沒有人不會不懂貝多芬。
如何詮釋表現貝多芬那就是他的藝術天賦,Jens可以演奏交響樂團裏的每一種樂器,因為從一開始重點就不是在展現他的天賦,而是音樂本身。他的天賦是用在服務非音樂人,所以我們可以被了不起的貝多芬感動!
花很大的力氣去了解易經裏的虛虛實實到底如何可以幫助人生更好,那是現代人安逸生活的特色。真正的藝術不是在炫耀我懂得比你多。我的藝術不需要高高在上, 也不是要討好每一個人的感官,創作的企圖是要走進你的生活和你有抽象的親密關係,為你的日子加一把勁,添一份美和對生命的渴望。
擁有我的畫的收藏家散在全世界,最近的是去了南非的開普敦,這些收藏家的共同點是,他們和畫天天一起過活,畫在他們的客廳,書房,辦公室,他們每天都會看至少一眼,有意無意,畫在他們的生活裏靜靜地,積極地爲畫的主人服務。曾經一位收藏家和我說,我特別在畫的上方裝了一個小燈,夜晚燈一定是亮的,因爲我半夜我去洗手間時,可以看一眼妳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