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周美國聯準會(Fed)與我國央行都召開會議,利率都如外界預期的維持不動;但較意外的是Fed的全面轉鴿,暗示今年全年不會升息;國內央行一向比Fed更鴿派,台灣不僅未來一年不會升息,連明年都恐怕見不到升息的機會。
Fed這次會議後的說法明顯是百分之百的鴿派,而且程度超過外界預期。重點不是這次不升息,而是幾乎明示的說出今年全年不升息─根據Fed發布的利率點狀圖暗示,對未來的升息路徑,17位官員中,有11人認為今年不必升息,而之前的預估則是今年升息次數為2-3次;此外,還宣布5月開始放慢縮減資產負債表速度、預定9月停止縮表。
從原本規劃要升息轉為不升息,正面看是對金融市場為利多消息,反面看則是代表經濟景氣有疑慮。Fed不升息及今年都可望不升息(官方用詞是:對利率政策保持耐心),主要理由當然是通膨仍低、經濟放緩;決策聲明就調降對經濟的評估,認為經濟活動的成長步伐已放緩,今年以來家庭支出與企業固定投資成長都減緩。
Fed主席鮑爾雖然強調「美國經濟情勢良好」,但也承認海外經濟成長減緩的速度比預期快,美國今年來的經濟數據也是好壞參半。
雖然Fed的轉變算是有跡可循─2月時就有Fed官員釋出「今年無必要升息」的訊息;舊金山聯準行總裁達莉就說,經濟成長率2%、通膨率1.9%,那麼今年沒有升息的必要。不過,以經濟放緩而言,雖然今年美國預估的2.1%成長率不如去年的2.9%,但去年早已知今年成長率會較低,失業率也仍在3.7%左右的充份就業水準,因此對Fed快速轉鴿派,且對未來升息腳步大幅放慢,外界當然聯想到與之前川普多次放言批評Fed升息有關,至於事實是否如此,大概就註定是無頭公案。
但無論如何,既然Fed傾向今年暫停升息腳步,鑑於明年、後年的經濟成長率猶低於今年,經濟無過熱之虞,除非因其它因素拉抬物價(如地緣政治因素),否則Fed升息腳步註定放緩甚至停止,預估中的明年低前會升息1碼未必就會成真。
甚至如果經濟情勢下行比預期嚴重─如果中美談判無法終止貿易戰,反而持續且擴大,中美兩國經濟都可能出現比預期嚴重的下滑,Fed甚至可能反手降息,這也是為何市場認為Fed貨幣緊縮過程已結束,未來貨幣政策可能出現的是降息而不是升息。
對台灣而言,過去幾年Fed的升息腳步中,因國內經濟仍疲軟、民間投資低,因此央行從未追隨美國升息,國內利率已是「連11凍」;相反的是,2015年底時,Fed開始升息,但台灣還是降息,而且到2016年9月才終止降息。現在是連Fed都暫停升息腳步轉為鴿派,國內今、明年的經濟成長率預測值都不佳,不但都是2%左右的低度成長,同時也都低於過去2年;此外,物價上漲率也預估將持續保持在1%左右的低點。
如果連前年3.08%、去年2.63%的經濟成長率時,央行都不能也不敢升息,今、明兩年預估2%出頭、情況稍差可能就淪為「保2」競賽的成長率,加上物價平穩,就更無升息底氣,反而是降息風險較過去高。
從趨勢上看可發現,各預測單位─從官方到民間,對今明兩年的經濟成長率是每次公布都下修,顯示經濟走緩程度比預期嚴重;未來最大的風險當在反覆不定的中美貿易戰是否能落幕。現在幾乎就可肯定今年內央行不會升息,同時也大致可預測明年升息機會也很低;甚至如果貿易戰持續且擴大而拉下經濟時,央行將反手降息。對台灣而言,「保增長」仍是第一要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