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美國聯邦政府2018年提出的數據，加州是當今世界上僅次於美國、中國大陸、日本與德國的世界第五大經濟體。加州不只是全美最富有的州，同時也以4,000萬人口榮登美國人口最多的州。更重要的一點，則是在於加州是美國本土距離大中華世界最接近的州，所以這裡的華人人數同樣榮登整個美利堅合眾國之冠。
在上一篇文章〈典藏退除役戰車的南加州軍火庫〉中，筆者曾經提及南加州洛杉磯郡的聖蓋博谷，此一地區當今人口約200萬，其中52萬為亞裔，僅次於拉丁裔86萬人。而這52萬名亞裔人口當中，又有半數以上為華人。走在聖蓋博谷的街道上，尤其是著名的峽谷大道（Valley Boulevard）上，隨處可見中國餐廳，甚至正體中文或者簡體的廣告招牌，稱其為中華世界的移民飛地，真的是一點都不為過。
坐落於美西的洛杉磯，肯定是全美國「中華味」最重的地方。國父孫中山先生曾說，「華僑為革命之母」，而在洛杉磯這個全球最大規模的僑鄉，也是隨處都能見到與中華民國相關的歷史文物，甚至於許許多多大時代的親歷者。自幼生長在聖蓋博谷的筆者，對抗戰老兵進行口述歷史訪談的青春歲月，其實不是從台灣，而是從洛杉磯開始的。
因為自身就是華僑，而且從小就跟著旅美華僑們一起成長，對於這些長輩們心中的「民國情節」，筆者也有所掌握。今年3月16日，也就是筆者與《中國百年陸軍軍服：1905－2018》的作者吳尚融一同抵達美國的第二天，我們造訪了兩位定居在聖蓋博谷的民國範兒，他們分別是抗日空戰英雄張光明將軍之女張麗蓉，還有抗戰時曾以地下工作人員身份臥底汪精衛政權的越南華僑何健行。
追隨「東北飛鷹，空軍戰魂」高志航大隊長的空中騎士
不得不說，張光明將軍是開啟筆者進入抗戰老兵口述史的第一人。回想2003年，當時還在希勒斯學院（Citrus College）就讀歷史系的筆者，由本身也是空軍後人的前亞洲航空（Air Asia）雇員邱宇陵帶領下，到西柯汶納（West Covina）首次與張光明將軍會面。張光明將軍畢業自中央航空學校第5期，也是世界上最後一位服務於高志航烈士麾下的「老4大隊」隊員。
當時的張光明將軍剛滿90歲，不只對60多前對日空戰的經過記憶猶新，而且還有硬朗的身體。每次訪談完之後，都堅持帶我們到附近的中式自助餐店請我們吃飯。有些時候邱宇陵前輩實在不好意思給張將軍請吃飯，會帶著我們這些學生偷偷開車離開。結果每次張光明將軍都如飛行員般，用他頑強的意志與精準的判斷力，開車從後方追上來，硬是要我們跟他一起把飯吃完了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