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立認為,現在的饒舌歌手,確實是要花點心思思考,怎麼處理中國元素, 也值得觀察,《中國有嘻哈》的出現,是不是使得強調台灣主體性立場的人,跟覺得這樣沒必要的人,兩者之間的區隔更大。
台灣嘻哈非「弱者發聲武器」?學者:因創作主力是「這群人」
在《中國有嘻哈》狂潮來襲後,2018年金曲獎上,由「台灣說唱祖師爺」劉福助驚喜現身,並率領熊仔、麻吉弟弟、葛仲珊、葛西瓦,帶來表演「台灣早就有嘻哈」,與《中國有嘻哈》互別苗頭意味濃厚。綜觀超過20年的發展史,台灣當然早就有嘻哈,但所謂台灣嘻哈,又是什麼模樣?
源自美國街頭的嘻哈文化,過去歌詞常見暴力、幫派、藥物、槍枝,反映出非裔、拉丁裔等族群,對於貧窮環境的呼喊,也屢見對種族主義的銳利質問,常被視為弱勢發聲的武器,近年包含Kendrick Lamar的〈DNA〉,與Childish Gambino超過5億人次觀看的〈This Is America〉,皆是代表之作。
不過「弱勢發聲」的情況,或許不能全套用於台灣。美國埃默里大學(Emory University)音樂系助理教授Meredith Schewing,曾於來台田野調查後,於2013年發表論文《唸歌者:台灣的饒舌樂與說故事的政治 》(The Song Readers: Rap Music and the Politics of Storytelling in Taiwan)當中描述:台灣饒舌歌手儘管主題多元,但主要群體仍為20至35歲之間,出身於中產家庭,教育程度中上甚至更高的都會漢人男性。
對此林浩立指出,這個現象不難理解,過去在台灣要接觸到西洋音樂,特別是小眾類型的音樂,一張進口專輯就要400、500塊,所以要有一定財力、家庭支持,才能夠接觸這些東西,而台灣高等教育普及,大多數人都有大學學歷,這樣的結果並不意外。
林浩立說明,早期如黑名單工作室、豬頭皮、林強等人,確實有展現嘻哈的邊緣批判精神,但他們只是在歌曲裡使用饒舌元素,並無自詡饒舌歌手,第一個全饒舌的是DJ魏巍,真正形象鮮明的饒舌歌手,則是熱狗、大支,因此這個形象更加明顯,從這時開始起,嘻哈對於非裔美人族群的「弱者發聲的武器」說法,就無法用在台灣,「因為我們就是一群生活尚稱優渥的青少年。」
對此,林浩立說明,這些青少年沒有邊緣族群的反抗意識,但不代表他們不關心政治,像熱狗的〈補補補〉、〈我的生活〉 ,談對升學、畢業的迷惘,也是一種批判,但不是針對大議題,是青少年關注的日常政治;2000年開始的饒舌音樂,並沒有那麼多的政治批判,儘管後續有大支等人,但大體上政治批判的性質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