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卡斯楚或許真的終結了古巴舊時代上層階級的貪腐,但他本人絕對是個不折不扣的獨裁者。他大權獨攬近半世紀,直到2006年身體健康惡化才讓位給弟弟勞爾。他從1959年上台第一天就開始大規模處決政敵、清算異己。古巴至今仍是西半球最高壓的國家,沒有言論自由、沒有集會結社自由、沒有公民社會、經常囚禁甚至處決異議人士。
卡斯楚信奉的共產主義計劃經濟體制,以及因為對抗美國而遭致的禁運(embargo),也讓古巴國計民生付出沉重嚴酷的代價。古巴坐擁豐厚的農業、觀光與人文資源,又是加勒比海最重要的島嶼,但在卡斯楚統治下始終是低度開發、民生凋敝。政治高壓加上經濟困窘,數十年來我我們不斷看到古巴人民冒險出海,逃往北方的美國。
冷戰時期,古巴仰賴蘇聯「老大哥」接濟;冷戰落幕,一度轉向拉美產油大國委內瑞拉伸手,但終究都不是長久之計,更何況委內瑞拉沒幾年就淪為過江的泥菩薩。任誰都知道,為了國家的生存與永續發展,古巴必須與「美帝」和解。
也因此2006年卡斯楚的健康惡化、放權讓位,反而讓古巴經濟萌現生機。半世紀以來,卡斯楚與艾森豪、甘迺迪、詹森、尼克森、福特、卡特、雷根、老布希、柯林頓、小布希等10位美國總統劍拔弩張,他下台的隔年歐巴馬上台,美國與古巴關係逐漸解凍。
今年3月20日,歐巴馬成為88年來第一位踏上古巴的美國現任總統,在哈瓦那停留3天,與勞爾把酒言歡,還一起看棒球。風燭殘年的卡斯楚冷眼旁觀,雖然「反美帝」的倔強姿態始終不改,但畢竟他的時代已經過去,他的傳奇留待也後人品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