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成書前相比,我至少不再無知與盲信」
「她們的故事既是那個時代的敘事整體,又是單獨的、個人化的歷史碎片,在我恢復的記憶中,不斷更新和復活,我終於可以說,這些歷史與我有了關聯。」
書製作完成後,寒冰覺得自己某些方面坍塌了,又重建了,「與成書前相比,我至少不再那麼無知和盲信。」
《妄書》三部曲的另外兩本,關注的是中國的女死刑犯和西方綿延三百年的獵殺女巫運動。這個手工書系列在英國展出過三次,得到了很好的反饋。
但是周圍的老師、朋友、同學有人擔心她會惹上麻煩,漸漸地,部分人躲開了。從中國來參加畢業典禮的媽媽在第一次看到這些作品後,一直被恐懼和擔憂困擾。
親友閃避 她:克服恐懼的方法就是繼續下去
「她的反應讓我明白,我自己其實也是很恐懼的。我甚至不敢告訴其他家人我做了怎樣的作品。我感到中國人,包括我自己,真的很難走出歷史的陰影。這種陰影就像日蝕或月蝕帶來的黑暗一樣,一旦發生,除非健全的頭腦對之有合理而坦蕩的認識,不然人會永遠生活在對此類想像的恐懼當中,以至於恐懼完全代替了我們的理性和情感。」
寒冰認為,克服恐怖的最好辦法,或許就是把《妄書》系列做下去。接下來她想要為劉霞和唯色的詩歌製作手工書,前者是被監禁的諾貝爾和平獎得主劉曉波的妻子,後者是無法在中國大陸發表作品的藏人女作家。
「她們作為女性,被軟禁或被監視居住的生存狀態,很契合『妄』字的瘋狂和荒謬含義。我知道唯色的名字在藏語中是『光』的意思,而『霞』則不言而喻。自然的光景和彩霞,給人帶來希望和活下去的勇氣。」
寒冰常說自己並不勇敢,經常缺乏勇氣,她希望能從這兩位女性的詩歌中獲得取於自然的、蕩氣迴腸的勇氣,讓她能夠繼續自己人生的理想和選擇。
*原文刊載美國之音,原標題為:以手工書祭奠“文革”中凋零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