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慶祝建交六十周年,巴拉圭總統卡提斯(Horacio Cartes)訪台三天,總統府在凱道以隆重的軍禮歡迎友邦元首。可笑的是,卡提斯致詞時,歷數台巴邦誼的過往,三度提及「蔣介石」,傳譯卻自動略過,改以「建立中華民國的諸多偉人先進」取而代之,儘管聞者未必聽得懂西班牙語,獨獨「蔣介石」三個字絕對聽得清楚,外交部的「小動作」,反倒讓「蔣介石」成為這場儀式,完全避不開忽略不掉的「特點」。
翻譯做不到信雅達 至少要能傳「真」吧?
卡提斯在致詞中大大肯定一九四九年遷來福爾摩沙寶島台灣的中華民國政府,還特別強調,「巴拉圭人民與台灣人民一樣,非常重情義,對於捍衛國家尊嚴的先烈及愛國人士,都感念在心。」他要藉著建交六十年的場合,要向建立中華民國的偉人蔣介石致敬。他大概不知道,軍禮本來安排在紀念蔣介石的中正紀念堂前,臨時換到了總統府前;他大概也不明白,蔡政府和前政府對蔣介石的態度迥然有別;在台灣,蔣介石差不多真就快成為台北市長柯文哲口中的「一塊石頭」了。
兩國建交六十年,卡提斯特別向蔣介石致敬,原因很簡單,上個世紀巴拉圭長期獨裁執統治的史托斯納爾將軍,和蔣介石確實氣味相投,史托斯納爾一九五四年發動政變取得政權三年後,就與中華民國建交,直到一九八九才被羅德里格斯推翻,在位四十五年,遠遠超過兩蔣執政的總和,很長一段時間巴拉圭就是史托斯納爾,而中華民國就是蔣家;但自李登輝以降的歷任民選總統則猶如過眼雲煙,留不下太多痕跡,今年三月底,抗議民眾才一把火燒了李登輝時期捐款興建的國會大樓燒個精光。
外交部傳譯故意略過蔣介石,看似小事,全篇演說重點在兩國邦誼源遠流長,未來還要繼續強化,有沒有蔣介石,差別不大;然而,這個傳譯為什麼要這麼做?若是她自作主張,未免可笑,來訪友邦元首講話不是歷史課綱,說抹掉就抹掉;若是長官交代,以抹掉他國元首講話內容,以拍本國元首的馬屁,未免荒唐,何況,蔡英文再不待見蔣介石,也不至於連他國總統講話都要干涉不得出現這三個字吧?翻譯做不到「信、雅、達」,做到「傳真」應該不難吧?哪能以意識形態先行?
但不論是傳譯自作主張或長官交代,都凸顯蔡政府「眼不見為淨」的治理危機,而且以揣度高層不想聽不要看為能事,問題是,存在的事實或問題,豈是消音就能消掉?卡提斯口中盛讚的「邦交國」,不折不扣就是一九四九年遷台的中華民國,而把中華民國帶來台灣的,就是蔣介石,蔣介石曾有過的獨裁統治美化不了,但他統治中華民國在台灣的事實也不可能一筆勾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