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幾天,對美國人來說,這可能是在他們一生在「國家最分裂」的政治氣氛中,來選舉一位總統。無論誰獲勝,在選後如何再把美國團結起來,都將成為前所未見的艱巨任務。
美國社會中的分裂有許多原因。種族主義、自殺、吸毒和酒精相關疾病造成的「絕望死亡」降低了美國人的預期壽命。雖然學歷高的美國人死亡率基本穩定;學歷低的人的壽命明顯下降。這些看來不是立即要命的社會問題,它的後果比政治上的不和諧更加嚴重。
弱勢族群早就已經在內心給自己「減了幾分」
英國脫歐公投之後,對投票行為最經常的解釋是教育程度,投票決定留在歐盟的人經常稱他們的對手是無知和仇外的。他們接近於暗示受教育者的選票應該具有更大的份量。教育機會的均等,不在於美國長春藤大學在新生入學時,施捨給黑人「加了幾分」;而是在種族主義下,弱勢族群明知在知識的追求不同步於他們未來社會地位之下,早就已經給自己「減了幾分」。英國前首相托尼•布萊爾(Tony Blablair)曾承諾,他在政府中的三大優先事項將是「教育、教育、教育」。這似乎就是如何創造一個無階級的社會,人們在其中前進唯一的方法。「十年樹木,百年樹人」,教育是社會平等、社會改革的基礎,這是真理,也可能是做不到的夢境。
希拉蕊·柯林頓在談到「可悲的人」時也表達了類似的觀點。但是,社會上「自我感覺良好」的受教育者,並沒有醒悟到他們對未受過教育的人的蔑視不僅沒有使自己更加具有「吸引力」、更加「偉大」,而是更加危險。其實,社會上那些個自以為了不起的上層建築知識份子,從骨子裡知道他們的優越性只是一場「誕生的意外」。哈佛等美國的知名大學,還知道形式上給窮人子弟一些施捨的名額及獎學金進入名校,來塗抹他們掠奪教育資源的罪愆;台灣的國立大學教授就承認,他的學生幾乎見不到幾個真正的窮孩子。
贏家不可一世的優越感造成政治分裂不斷擴大
「菁英主義」(Meritocracy)這個名詞大約60年前出自英國社會學家邁克爾·楊(Michael Young) 。他在1958年寫的一部反烏托邦社會的諷刺作品《精英主義的興起》(The Rise of the Meritocracy)。令人吃驚的是,他的書根本沒有贊同戰後關於通過業績提升職位的時尚信念,而實際上是對我們可以「通過遺傳、通過地位、通過出生」取代地位的想法的提出反諷。正如邁克爾·楊後來所說的:「我想表達的是菁英主義是多麼的誇大」。
為什麼人們總還是給菁英政治積極的肯定呢?嗯!勝利者很少將成功歸因於「運氣」,而是他們的才華及努力。在商業和金融領域,情況是如此。在體育領域也是如此。英格蘭板球運動員埃德·史密斯在他的著作《運氣》中駁斥了「足夠的努力將帶來成功是正當的」。成功的回報越大,就越難保持謙遜。除了上帝的恩典,更糟的是,這些勝利者不僅認為「我們理應取得世界性的成功」,而且認為不成功者本就活該失敗。經過亞當夏娃被逐出伊甸園;大洪水;以及建造巴別塔,人類驕傲的勝利者一直到現在仍然在各領域特別在醫學想要與神比高下,自己做上帝,相信人定勝天。